张婶将她送到前廊上，纪晓舒没什么话要说，她看起来也不像是有话要聊的样子。直到纪晓舒走到车前的时候，她一臂下夹着文件袋，朝着张婶挥动了另一只手。

张婶竟然回应了，举起右手小幅度地摆动了两下——纪晓舒立刻就当自己享受到了与阿远差不多的待遇。

司机一直等在车里，纪晓舒上车，轻声说：“没想到会待这么久。”

“太太，是回家还是去哪？”陈司机问。

“回家。”纪晓舒打开文件袋，抽出一看，竟然是自己签过的财产协议——纪晓舒连忙转向车窗，前廊下已经空无一人。

车子开出老宅，车速逐渐加快，纪晓舒回头等着那栋已经越来越熟悉的建筑慢慢掩在一片浓荫之中，直至消失不见。

纪晓舒反复推测老爷子把这东西交给自己的目的——难道是要考验自己，交给自己保管？

可是他又说随自己处理——难道这也是一种考验？

纪晓舒越想越觉得这就是一个陷阱，一个有关人性的考验：如果通过了，则稳居宋家孙儿媳之位，如果没通过，下一份到自己手里的协议应该就是离婚协议了。

人生中，怎么会有这么多难题呢？

她就知道，张婶不会轻易示好送自己出门的。

纪晓舒想揪住自己的头发，可是两只手一直保持着紧紧捏住文件袋的姿势，一路上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