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在那么多张人脸中，纪晓舒没有发现一张熟悉的，没有宋泽远，没有夏欣柔，真是没有卓文阳或者邓嘉云，全是一张张失去意义的脸，彰显自己是一个存在的空虚符号。

掌声停了，纪晓舒需要开口了，可是，她要说什么呢。从昨天开始就已经准备好的，洋洋洒洒的语句，她当然还记着那些句子，甚至能回忆起它们每一个词在纸上排列的位置，此刻在脑子里盘旋着，即便不用纪晓舒用舌头把它们弹出来，也已经知道是多么的索然无味了，她只是说不出口。

她真的该停下这些胡思乱想了，宾客们全都看向纪晓舒，等着她下面的话，她真的该开始说话了。

纪晓舒最先看到的一张熟悉的脸，是乔梦倩的——倒霉，她多希望此刻能看到宋泽远的脸，但他不能再继续找下去了，她得说话，嘴巴动起来。

乔梦倩在笑，得意，恶意，仿佛纪晓舒不能说出话来，占了大便宜的人就会是她一样。

宾客们的表情开始变了，疑惑，厌烦，皱眉，交头接耳……

纪晓舒用力朝后面看过去，墙壁上印着一些淡淡的浅色影子，天知道那都是些什么的影子，也许是一些好的东西的影子，也许是坏的，但影子就是影子，在没遇到危险前，没有任何意义。

纪晓舒清清嗓子，用一种聊天的随意语气说，“我呢，刚才在洗手间的时候，遇上了一点小意外。”

苏学长好像说过，从一开始，每一个表情，每一个词汇，都要抓住听众的注意力。

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注意到大部分的宾客的注意力被自己吸引了，等着听那个所谓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