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晓舒听到头顶的宋泽远“哼”了一声，不过他没再说什么。纪晓舒问：“现在怎么办？”

她等了几秒钟，没有听到宋泽远的回答，仰头看他露出思索的表情。纪晓舒便没再追问他，又等了一会，还是没有答案，她轻轻地用手肘是推了推宋泽远，“你想出来什么吗，该怎么办，至少说明我看见那个人确实是何浩睿。”

宋泽远居然反问：“什么？”

“我在问我们该怎么办，难道你根本就没有听到我的问题？那你一直在想些什么？”

宋泽远微微一笑，抱住纪晓舒的肩膀将她往上提了提，略微低头就能将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了。

“我在想的是，该怎么把你从纪家彻底拔出来。”

纪晓舒叹了一口气，“爸爸他只是……”她心里早就有了那个词，只不过很难说出口。宋泽远看着她，没有催促她，纪晓舒抓住大衣上的一枚扣子，“只是让人觉得失望，妈妈过世之后，仿佛将他作为父亲的责任也带走得差不多了。乔梦倩与乔雅素，则是同一片砖瓦下生活的陌生人，这么多年依旧没有亲近一点点。爸爸他可以是当做一个好爸爸的，让我失望的是，他付出的好的范围，并不包括我在内。这就让我不得不想，如果他可以做乔梦倩和小宇的好爸爸，为什么对我就不可以，难道是我这个女儿出了问题，让他没办法爱我。”

“父母与子女之间有了任何问题，源头总是会出在父母身上，和你没关系。”

纪晓舒点点头，“他对我来说是不合格的爸爸，但我仍希望我对来说，是合格的女儿。这真的很烦人，父母对子女的的好坏应该有个明确的标准的，像是有些事做了之后，孩子以后就可以不用再理大人而不用愧疚了。而不是像这样，还要由自己判断好坏，判断好坏的程度，反省自己哪里不够好。为什么父母与父母之间的差距会这么大？他那么做，是无心的吗，如果我们——我在无心的时候也伤害到了孩子的感情，妨碍到了他们的成长，怎么办？”

宋泽远亲了纪晓舒一下，“我一直坚信我们会成为很好的父母，至少是正常的，孩子们会在自由健康的环境了成长。”

“我不知道，坏父母很少会察觉出自己哪里不够好，反而还会觉得已经给了孩子足够的照顾与恩情。”

“坏父母不会在孩子未出生之前就为了孩子考虑这么多。这些你根本就不用担心。”

虽然听宋泽远这么说，但纪晓舒并没有感觉有一丝丝的安慰，“先不说他们对待我，就连他们对小宇的方式，我也认为是错误的，养育孩子这个路上，到处都是错误，怎么能明智长远的作出判断……也许，我会成为那种特别会自我感动的妈妈，觉得自己为了孩子奉献了太多，但却是孩子根本不需要的……”

纪晓舒语速飞快地絮絮叨叨，她不明白话题怎么就从纪家跳到了养育孩子这件事上了。她希望宋泽远在听这么多负面的话之后，不要想太多。

“嘘，嘘，嘘。”宋泽远抬起她的下巴，让她安静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