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很短，乔雅素说得又快，即便带着哭腔与口音，不过也并不妨碍纪晓舒听清楚。纪晓舒的表情有些尴尬，很快，前台又发了另一个视频过来了，稍微长了一些，十几秒中。视频中，乔雅素的身边已经围了很多人了，一部人是平欣内部的人，一部分应该是别的公司这边有热闹可看，纷纷凑过来的，并且人越围越多，虽然听不到他们说了什么话，但是见他们一个个的神情和手势，纪晓舒顿时就想到了一个词：指指点点。

夏欣柔为难地问：“这怎么办？毕竟是长辈，难道真要把她给拽出去？况且，看热闹的人这么多，处理不好以后平欣说不定就要在这栋大楼中当一段时间的笑料了。”

纪晓舒的想法与夏欣柔差不多，两人还是年轻，对脸面这种东西，尚有一种与在社会上经历许多人不同的标准，一种带有空想与自以为是的尊严和体面之感，而非更实际的那种。

纪晓舒捂住眼睛想了一会，然后猛地把手拿开，我去看看，不能白白地给别人看笑话。夏欣柔瞅了一眼她的肚子，“我跟你一起去。”

围观看热闹的人以前台为圆心，围成一个大疙瘩。纪晓舒在人堆外，照样能听到乔雅素的哭天抢地。高助理与夏欣柔拨开围成团的人，纪晓舒跟着挤到最前边，“看什么，有什么好看的，各位到底是来上班赚薪水的，还是来混日子的？”

纪晓舒看着年轻，但是两句话将围观的一群三四十岁的中年人说得慢慢散开了。纪晓舒看向乔雅素，她的状态很不好，双眼下方挂着黑眼圈，细纹都出来了，哭嚎了半天，脸上却是连眼泪都没有，其实也算正常，真要哭出来了，说话哪能说的清晰有条理。她脸颊上的肉向下垮着，此刻虽然已经停止诉苦了，但是脸上照旧显出了悲悲戚戚的模样，像是已经成为她的面相。

乔雅素站起来，“晓舒，我来就想是为了一件事，家人哪有什么隔夜仇，如果你一开始就愿意见我了，根本就不用这么多人来看笑话。”

纪晓舒说：“您先等一会，我们进去再说，这里说话不方便。”

乔雅素跟着纪晓舒身边，但是嘴巴依旧没有闲下来，不停地说着，纪晓舒反而没听进去一句，任由她的声音在两耳之中吵着。纪晓舒将乔雅素带进办公室。

“我说了这么多，晓舒你倒是表个态，你爸爸已经跟宋泽远的外公道过歉了。我知道是我说话不委婉不好听，太直接了一点，老人家听不惯生气了。但是你要理解我，这个都是为了我们家为了你姐姐。幸好老人家没有事，不然还不知道继续能出多大的事情。”

纪晓舒问她：“你是怎么进来的？”

“我就是走进来的，到你们前台的时候才被那个打工的给拦下来的。”乔雅素继续说，“晓舒，宋泽远的外公现在人都已经好了，他都没说什么不计较了，你就别生气了。倩倩想见见你，你去看看她好不好。”

纪晓舒奇怪，乔梦倩居然想见自己，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