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泽远的双臂随着他的解释更加靠近纪晓舒，然而她此刻并不想被宋泽远抱进怀中，她侧着肩膀做出抗拒的姿态。

“这不是一句说错话就能算了的，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不重视孩子？难道只是因为我不愿意像什么都做不了一样留在家中吗？还是因为，因为我没办法照顾好第一个，你觉得那是我的责任吗，所以这一次对我便没有了信任认为我也会伤害到这一个吗？”

这话越说越严重，就连宋泽远也变了脸色，“晓舒，你不要这么说，我绝对不会有这种意思，你也需再提那些不好的旧事了。”

“是你先让我在孩子和工作之间必须选一个的，而他们两个明明又没有任何的冲突。我不想选，我明明可以在工作的同时照顾好自己和孩子的。”

“我知道你会的，但是我做的只不过是更加保险，你在家里的话，无论如何也能保证时刻有人能照顾到你。但是在平欣——如果不是我听到了一些声音，进入了那间小套间，你觉得自己还要在冰凉的地板上坐多久？我想杜绝的，就是这些，我不是——”

宋泽远说得耐心并且有道理，事实上，他说得大部分话，尤其是要劝阻某些人的时候，就会更有道理。偏偏纪晓舒正为了他那句应该是在指责自己“不重视孩子”的话伤心，她本来就对第一次怀孕时失去的那个孩子有愧，如果自己不是那么笨拙，能够早一点了解情况保护好自己的话，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了。

“你不要用这些好听的话粉饰了，你想是说的话已经说过了。我不重视孩子，我没办法照顾好我的肚子，而孩子才是最重要的对不对？”

两人从站起来后一直没有坐下，并且已经有人注意到了他们争执，不少目光看过来，注视着这一对。宋泽远劝纪晓舒，“你先坐下来，不要总是站着。”

纪晓舒并不为宋泽远的关心而且感觉到简单的开心了，她控制不住情绪，说话就有些不进过大脑了，“我不需要你提醒我方方面面，或站或坐。”

宋泽远这才意识到纪晓舒这次的火气有多大，他继续劝慰：“你明明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的，如果你对工作、养胎这些事情有异议，我们后面再商量，现在不要生气了。”

纪晓舒也不想在公共场合生宋泽远的气——她连自己此刻正生谁的气也不明白。宋泽远的意见确实是为了自己好，但是又是因为孩子，以为孩子而忽视自己。

“你那么聪明，始终能说服我的。可是，可是……”委屈、生气、难过、不甘心……诸多情绪让纪晓舒干脆红了眼眶，反正她现在也不说出什么有条理的话了。

“这不是东西压倒西风，西风又一定要压倒东风，我只想在这种情况下，做出最优于你与孩子的决定。可是看样子也不是能谈出结果的时候，我们先去看外公，有话就在路上谈，好不好？”

纪晓舒却摇头了，“我现在不想去医院了，也不想去看外公了。”

宋泽远的两片嘴唇紧紧碰在一起，下巴绷出一道刀削的线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