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玄丘将汤苗新“沙包”一般打得奄奄一息,汤苗新带来的人竟无一个敢上前。
唐婉儿看着汤苗新挨揍,却是心疼不已。
对这位紫霄仙宫掌教弟子,唐婉儿可是倾慕的很,一直梦想与之成就鸳侣,来日便是一个宗门的掌教夫人。
可是,忽然看见庄真等人看着汤苗新挨揍,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唐婉儿却是硬生生站住了脚步。
她的使命,是打入六丁玉女神将府,如果与她们表现的太有隔阂,恐怕很难融入。
再者,那人如此野蛮,我冲上去,万一他不太讲究,连我一个女人都打,我又打不过他……
陈玄丘打累了,一脚将死狗一般的汤苗新踢下云端,紫霄公子那班朋友这才敢飞身将他接过,然后对陈玄丘怒目而视,做义愤添膺状。
陈玄丘拍拍手,气定神闲地对众人拱手道:“此人太也无理,陈某新婚之喜,他竟毁我洞房。陈某一时气愤,表现无状,倒叫诸君见笑了。”
齐婵云从骆驼肚子里的牛肚子里的羊肚子里,掏出一只酥烂的鸡腿,向陈玄丘摇着:“没事没事,事情我们都看在眼里,确实不是你的过错。春宵一刻值千金,你就不必理会紫霄公子了,快去洞房,成就好……哎哟!”
那鸡腿都脱骨了,这一挥,鸡腿肉嗖地一下飞了出去,正撞向金燕子。
金燕子一把抓起个盘子,将那鸡腿肉稳稳接住,手腕一甩,就抛向齐婵云,恨恨道:“吃!不怕胖成猪,你就吃。”
齐婵云还真不胖,她比金燕子的柔腴,还要清丽一些,所以根本不在意,反向金燕子扮了个鬼脸儿。
陈玄丘向众人谢了礼,便哈哈一笑,道:“陈某这便携妙衣,回转四方城,拜堂成亲去也。多谢诸位亲朋好友,容后再会。”
说罢,陈玄丘飞身而起,那四匹五色神鹿拉到七彩香车,伴在跨黑犀而行的陈玄丘身边,便向四方困金城行去。
四方困金城大门洞开,敖鸾门下的三十六名春宫姬,抛出一条条彩锦,在香车之下虚空之中,搭成了一条彩虹长桥,又有无数奇花,纷纷扬扬,自空而落,如花瓣雨。
三十六名剑侍童子,挑起红灯,逶迤而行,环于香车两侧。
金燕子和庄真心里头都有点儿泛酸。
她们和宣妙衣关系还好,不比南山雁,和她们五个关系都有距离。但是此时此刻,她们却没有一点替闺蜜开心的意思。
……
四方困金城内,却是另一番气象。
这是长留第一仙古道之修行之所,所以外边虽是金壁辉煌,内里却是以宜居、宜养心、宜修行为主,并非庄严宫宇建筑。
而且,其中并未张灯结彩,布设成成亲模样,毕竟那只是为了完成承诺,又不是真的要成亲。
大厅高大气派,香车就停在大厅门前,陈玄丘直飞了进去。
紧跟着,宣妙衣就跟进来了,一瘸一拐的蹦进来的,玩起了哀兵政策。
“紫霄公子那一雷,轰垮了四方城一角,碎石飞溅,都伤了人家的筋骨了,哎哟,这要是治不好,以后恐怕要变成瘸子,礼金我得多分些才成。”
陈玄丘微微一笑,道:“不用分了,都给你!”
他把手一挥,纳戒打开,收的那些五花八门的礼物洪水般泻出,一下子就把宣妙衣埋在了里面。
宣妙衣费了好大的劲儿,才从那堆礼品中爬出来,四下一看,陈玄丘已不见了踪影。
宣妙衣赶紧翻看那些礼品,堕髻碧玉龙凤钗,好东西,这是我的了。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我的!翠纹织锦羽缎斗篷,这么漂亮,肯定是我的。龙马蛋?孵出来就是一匹漂亮的小龙马啊,我的!这葫芦是什么?固本培元丹,我的……
半个时辰之后,宣妙衣坐在礼品堆上,意兴阑珊。
陈玄丘一直没有再露面。
他什么意思啊,难不成是嫌弃我太看重这些礼品,表现得太贪财了?
可以讨价还价的嘛,你不答应你就说啊,说来说去,我顺水推舟,答应真的嫁了你,不就皆大欢喜么?
怎么跟小孩子似的,这什么脾气?
再说,你真要是赌气不想见我,把礼品都归了我,那你把天蓬元帅的“熬战之术”给我呀,你倒是把一剑独尊旷真人的“碧落风雷负山翅”给我呀!偏生不见了这两样,真是!
……
天河岸边,一道瘦削颀长的身影。
他头戴一顶竹笠,肩上系着披风,肋下摁着宝剑,披风在天河激荡而起的风中飘扬着。
寒江孤影,说不出的萧瑟。
怅然而立,眺望天河,想着那鲲鹏之羽的神奇之处,那道人影不由黯然咏叹道:“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
念天河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