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午宴之上,觥筹交错,众人皆是欢快,为千林雪,为此事和平解决。
唯有轻炎,他只是将酒倒来喝,喝得整张脸都通红一片。
北辰沙将酒挪开,只拉着轻炎道:“轻炎,你喝醉了,我扶你回去吧!”
轻炎抬头,只望了望北辰沙,眼中有些泪珠。
他也知不能在父亲面前这般儿女情长,也知不能在外人面前丢脸,故而点了点头,挣扎着起身。
只踉踉跄跄的起来,脑袋一怔眩晕,身子一斜,只扑进北辰沙怀中,呼呼大睡起来。
北辰沙一笑,道一句“失陪了”,随即抱起轻炎而去。
见着两人离去,文碧心下一阵痛,悠悠的道:“一连好几日了,炎儿天天如此,唉!”
轻宇只握了文碧的手,道:“放心吧,不会有事的。过了今日,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文碧奇怪,抬头将轻宇望着,问:“将军何出此言?”
轻宇笑了,道:“帝君最疼炎儿,他绝不允许有人毁掉炎儿。”
文碧心下一紧,只是点点头,随即低头扒饭。
他,怎么能这么狠心呢?
本来一切安详的,如今却因着这一句,让文碧心神不宁起来。
如此做,夏帝的良心真的过意得去吗?
当时轻花被送出,险些命丧江河,那是她文碧一手造成的。如今她活着回来,难道还要杀她第二次?
文碧虽也知道大局,虽也懂得不该为女子损了夏国利益,但如此行径,却让她良心着实不安。
此事,难道不能有其他解决办法吗?或许可以再将她送走。送去其他国家,再回不来,便也再不会有威胁了。
文碧心中这般盘算着,直到午宴结束,回到房中。
下人端上茶来,文碧端起来,又是放下。
轻宇不觉得问:“这是怎么了,一路上魂不守舍的?”
文碧叹了口气,起身,道:“轻花的事,不大妥当。”
轻宇道:“你我这般年岁,却也该懂得一人之利益于一国而言,微不足道。却是不该妇人之仁。”
文碧道:“话虽如此,但轻花实在可怜。她幼时便被抛弃,来到府中,遭人欺辱,此生唯有炎儿一个朋友,如今……”
轻宇低了头,他又何尝不知她可怜呢?但这天下可怜之人太多,若是仔细考究,当真考究不过来。他只能顾及大部分百姓的利益。
更何况,此事是帝君的主意,帝君向来说一不二,他即便是可怜轻花,他也无从求情。
“让她远嫁吧,只要不妨碍炎儿仕途。”只听文碧道。
多年前,夏帝的主意便是除掉轻花,以绝后患,只是文碧不忍,才让轻花远嫁。但她那时并不知,夏帝已经暗下了杀手。如今,夏帝恐怕更加不能留她了。
远嫁,却也是个好主意。只是……
“恐怕来不及了。”轻宇悠悠的道。
昨日他去见夏帝,听夏帝言语,轻花是活不过今日的。如今夕阳迟暮,恐怕,她已命归黄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