玥舞转过身，面具下的她，一如当年模样。

她叹了口气，“你又是何苦！”

“我，咳咳！”

“你先别说话。”说着，玥舞扶起赢稹，回到了船舱。

船只还在剧烈的摇晃，但两人都浑然不觉。

玥舞给他倒了杯水，递给他一粒药，赢稹喝下，胸口的不适微微缓解。

见玥舞起身，他立刻又捉住她的手，“别走了！我没有多少时间了！别走......”

“我只是把水杯放回去。”

“没必要了。”赢稹拉着她不肯松开，“你陪陪我。”

玥舞无奈，只得又坐回他身边。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

“小舞，你是不是一直在我身边？”赢稹把下巴放在玥舞的肩上。

玥舞微微低头，“你不要多想，我只不过恰好出海游玩，就遇到了同在船上的你。”

“嗯，我知道。”赢稹微笑，“小舞，你都没有老，可是我都已经是糟老头了呢。

我以前曾想，我最大的愿望，就是能死在你怀里。

可是现在我不这么想了。”

说着，赢稹起身，摇摇晃晃地走到舷窗前，对玥舞说道：“你看，已经有船员弃船了，你也走吧。”

“你呢？”玥舞问。

“我大概走不了了。”

“你是故意的吧？”玥舞突然皱了眉。

“什么？”赢稹有些迷茫。

玥舞没说话，只坐在床上默默地哭。

赢稹有些慌。

他想要过来为玥舞拭泪，可又想起自己的衣袖上染了血，一时便有些无措。

“别哭，是我的错，你别哭。”他哄着。

“你哪里错了？”玥舞白了他一眼，问他。

“我......我......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啊！”赢稹摸了摸玥舞的头发，“要不你打我一顿，然后快点离开？船开始倾斜了。”

“要你管！”玥舞推开他的手，赌气转身背对着他躺在床上，“你别管我！”

“小舞，”赢稹顿了顿，默默咽下了要说的话，也躺回到了床上。

两个人姿势相同，若不是船身愈发倾斜，窗外的海浪愈发猛烈，这应该是一副岁月静好的场景。

“小舞，我很想你。

每一年，每一天，每一时，我都想你。

你对我不是全无感情的对吗？

可是你为什么躲了我一辈子呢？

我设想过我们相见的场景，却没想过会是在这样的时刻。

我曾经有那么多想对你说的话，一见了你，我反而觉得那些话都不必同你说了。

小舞，我......可以抱抱你吗？”

玥舞没应声，但是也没拒绝。

赢稹把手轻轻搭在玥舞的腰上，又向前靠了靠，这才满足地闭上了眼睛。

水灌进船舱，漫入了两人所在的小房间。

船里只闻水声哗哗，二人相拥，度过了人生的最后几分钟。

回到空间的时候，玥舞还有些恍然。

她喃喃自语，“祁晟，你是不是故意这样的？”

“小舞，”祁晟的身影影影绰绰地出现，“你先听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