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容貌俊美,温文尔雅,待人有礼,不管男女老少,都极易对他产生好感,她又怎会例外。
他留她在他身边,让她为他识骨辩骨,找出骨瘟线索。又教她防身之术,让她跟一众御医学习医术……她虽为婢女,却人人对她客客气气,尊敬有加。
没有女子能逃得过他的温柔,他的宠溺……
更别提身为拾骨匠的她。
哪个女子喜欢终日与尸骨打交道?就连普通人家也不会看上她,嫌她晦气。这一点她心知肚明,因此姻缘之事,她从不去多想。
他家世显赫,虽对外身份是一名医术超然的医者,但实际上还有另一个身份——
当今丞相之子。
这样的天之骄子,别说当一名妾,哪怕是能近得了他的身,当个小小的通房,也是无数女子前赴后继求而不得的。
那时候,张御医知道了,特跑来劝说:“我说福丫头,这可是八辈子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归宿啊,你有什么好顾虑的?”
是啊,有人要,已经很不错了,她到底在矫情什么呢?
那时候,爹与娘早已不在人世,她迷茫,痛苦,却不知道要与谁说。她一口气跑到荒山野外,随意挖了个洞,对着那洞哭得淅沥哗啦——
我心悦之人,也心悦着我,这本该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事了,但我却半点也感觉不到幸福。
我不懂,喜欢一个人,难道真的能忍受得了与他人分享这个人吗?我办不到……以前我一直不懂,为什么七出之条里,会有“善妒”,如今我大约是懂了。
因为嫉妒,是会令人发疯的。
而嫉妒,也会令人面目丑陋……
梧桐相待老,鸳鸯会双死。如果他的喜欢并不是只属于我一人,那我宁愿不要……
不要了……
...
...
“丫头,丫头?”
靳愄连唤她两声,她仍处神游之中,他哭笑不得之际,直接将她细腰一揽,跃身往那瀑布飞去。
纪五福吓了一跳,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返回。看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靳公子……”
“跟炭儿一样叫我靳大哥吧。”靳愄道,向来挂着和熙笑容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不满,“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
纪五福默了默,“靳大哥。”
是啊,是朋友。
也只能是朋友。
靳愄不知她心中所想,满意地扬了扬唇角,“搂紧了。”
一提气,跃过瀑布。
瀑布外果真是出口,纪五福才站稳,“炭儿姑娘呢?”
靳愄打量四周,片刻后紧紧地皱起眉,“这里并不是我方才第一次出来的地方!”
纪五福想起每一次遇上的那块大石头机关,又想起第二次遇上的桃树机关,“原来,机关确实是会移动的!”
只是,它是按照什么样的规律移动呢?是每个时辰或每天换一个地方,还是每几天换一个地方?这个崖底,处处充满诡异!
“那我们岂不是跟炭儿姑娘失散了?”纪五福愕然。
“炭儿!”靳愄深厚的内力将声音送出极远。
想起那个胆怯又柔弱的女子,他脸上浮现忧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