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五福不认可,“这黑线出现的位置是牙齿,而且这颧骨和下颔骨我都刻意留意了,没有刀痕……”
她边说着,边用夜明珠往那棺里头又照了照,忽地脸色一凝,又从棺中寿枕处拈起一两根一样长断的黑线来……
原来如此……她顷刻大悟。
这样一来,之前想不通的便都对上了。
削骨,刀痕?一旁的余波听着听着,突然就觉得心里一阵烦闷,忍不住打断他们热火朝天的讨论:“你们不能对死者多点尊重吗?”
什么生产没生产,断了头还是削了半边脑袋……
室内陷入一阵静默。
见他们没有回应,余波心里的那丝躁郁渐渐扩大,有一种不吐不快的感觉:“你们到底在干嘛啊?查出这人怎么死的?就算是真让你们查到了又怎么样?这里又没有什么青天大老爷帮你们判案……有意思吗?”
他深吸一口气,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睛渐渐转红,“再说了,爹你不是来找娘的吗?怎么就对着别的女人的骨头评头论足的?”
越说越愤怒。
“遇见娘的那个墓室根本就不是这第一个墓室,你守在这里有什么用啊!得出去啊!出去找娘的那个墓室!”
娘在的墓室,也是小六小八所在的那个墓室啊!
心里泛起一阵刺痛,他站了起来,“你们不去是不是?那我自己去!”
“把面巾戴上。”纪五福冷冷地道。
其余的人这才发现,余波的面巾不知何时竟被他拉了下来,搭拉在脖子间!
余大夫蹒跚地上前,“小波,听话,先把面巾戴回去……”
“戴什么戴!”说到面巾,余波更觉烦闷不安,躁郁难耐地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似是呼吸很不顺畅。
结果,不但没把面巾拉回口鼻处,反而一把扯了下来丢到地上还踩了几脚!
他眼神阴鸷地盯着余大夫一行人,像是与他们有着不共戴天之仇,“你们是谁!”
余大夫上前去拉他的手,又被他推开,“小波,你怎么了?你不要吓爹……”
“爹?”余波忽地仰头凄然大笑,“我没有爹!也没有娘!”
那声音太尖锐,像两把菜刀相刮般难听极了,李容昊忙往纪五福身后缩了一缩。
陆竞渊道:“小波情况不太对。”
纪五福拉住还想继续上前的余大夫,“他没带着那几颗雷击木珠吗?”
余大夫摊开掌心,又痛又悔,不该听儿子的把木珠放在自己这,“都在我这!”
纪五福捏起其中两颗,对身后众人做了个手势,再不动声色地靠近余波,有心要跟他闲聊似的,“那你爹呢?你娘呢?去哪了?”
余波扬起遍布恨意的脸,像没有看见纪五福般,声音越来越尖,甚至有些雌雄难辨:“我爹该死!我娘也该死!哈哈哈哈哈哈,该死,统统都该死!”
纪五福轻声道:“为什么?”
余波冷冷一笑,没有回答,伸出两只手指扣住自己的一双眼珠子,“你再移动半步,信不信我把这人的眼珠子抠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