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的考验，通过了。

纪五福揉揉太阳穴，最后时刻自己头痛欲裂的感觉仍残留内里，浑身软绵绵的使不上半点力气来。

“我们就这么出来了？”陆竞渊的神情犹如仍在梦中，有些不适应周围充满勃勃生机的花草树木，“还像被人丢出来似的。”

李容昊也有些怅然，在墓中虽才过去了两三天，但却像在里头呆过了两三年。“像做了一场梦。”

余大夫抱紧了怀里的亡妻骸骨，面露凄然之色，“不是……不是梦。”

余波也想起来了一切，脸上掀起滔天恨意，将余大夫扶了起来，对几人道：“我们快回去吧。”

神情之间大有一种想要立马杀回不肯镇，亲自手刃仇人的急切。

纪五福伸了伸发麻的手脚，也站了起来，想了片刻，直言道：“我不知道余夫人到底经历了些什么，但我知道你们此行回去，定必会为她报仇。没有人能拦得住你们，也不应该拦。”

余波微微动容。

“但是，余夫人应该不希望你们采取与对方玉石俱焚的方式去为她报仇。”她斟酌着用词，“我并非想要干涉你们，只是希望你们能想一个能尽量将自己摘出来的方法。”

余波当然懂她在暗示着什么，更奇怪的是，自己似乎真的因为她的话而冷静了少许。

无人说话，只听纪五福又接着往下道，“活着比什么都重要。”

余波看一眼余大夫佝偻的腰背，久久才轻轻地“嗯”了一声，“我们会从长计议。”

医毒不分家，想要兵不血刃地弄死一个人，只要稍动动脑子，还是能办得到的。

纪五福这才又看向陆竞渊，“陆师，我与容昊有急事需得赶回月桂，在临走之行，有一事相求。”

本来听到他们要离去，陆竞渊心里有些惆怅，但又听到她说有事要托付，这便又打起精神来，“纪姑娘请讲。”

纪五福道：“不知陆师可记得这墓里头的春荀。”

他们进入盘龙墓之后闯入的第一间墓室便是春荀所在的墓室，那名可怜的童养媳，惨死在一名姓高的伪道手上，就连魂魄都因生前被封了七窍而久困于骸骨之中，怨气极深。

那春荀已经前去轮回，还是他亲手送走的，陆竞渊当然没有忘记，“纪姑娘是希望我去替春荀报仇？”

春荀离开前，已经将那姓高的妖人的容貌一一描述出来，茫茫人海虽然寻一个人需得花费一番功夫，但只要耐心些，掘地三尺也能把人给翻出来。

“嗯，”纪五福面露歉然，“此事是我答应下来的，本该我亲自去为她报仇，但……”

“我答应你。”未等她解释完，陆竞渊便应了下来。

春荀已经不在这世间，报仇与否，其实已经不重要。何况就算真替她报仇了，那春荀也未必会知道。将此事应下来的不是他，可他的想法跟纪五福一样——

替春荀报仇，同时也是为民除害。

这一趟，他走定了。

纪五福松了一口气，看了一眼李容昊，李容昊心领神会，从小钱袋里抽出一张千两银票递了过去，“陆叔叔，这是寻人的路费与帮忙的酬劳。”

陆竞渊一看那银票上的数额再次冷汗直冒，连连摆手，“不，我不能……”

纪五福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他差点咬到舌头，迅速伸手将银票收下，“谢谢。”

此间事了，于是一行人回到不肯镇后，稍整理了一下行李，便各自分道扬镳。

只是，在收拾行李的时候，纪五福从自己的随身小布袋里发现了三小包药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