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李小蝶差点出事,紧接着村长王富贵一家死了。
如今,杨小八死了,杨大婶也死了。
一眉与乌拉乌等人暂且安全,但真能永远安全么?
可别忘了,一眉的脑疾也复发了。考虑到乌拉乌或许也快要旧疾复发了,她特地请求易夫人找来擅治恐水症的大夫日夜守着他,哪怕他有一丁点儿的恐水迹象,也要立马为他治疗。
还有什么?还有什么呢?她是否还遗漏掉了什么?或者还有什么人没有顾及到?
浑浑噩噩地,为什么总感觉似乎什么都没干,一天便就又过去了。
看着纪五福精神颓废地躺在床上的模样,高桐也急,“姑娘,那又不是你的错,怎能怪自己呢?”
“太慢了,我赶不上……”纪五福有气无力地道。
到底还是被杨大婶的事影响了。重生回来后,她确实查出了不少事情,也收拢了几个人为己用,但不够,远远不够。
她那么辛苦地迈出的一大步,对方轻轻松松地又越过她好几步……若说对方是兔子,那么她就是乌龟。
她走得太慢了,太慢了,赶不上啊!
如何是好。
高桐不知道该怎么劝她才能令她放宽心,想了半天后道:“姑娘,不然你把你最讨厌的人告诉我,我连夜去把他给宰了,让你开心些。”
最讨厌的人吗?
纪五福抿起唇,“叫苍耳子。”
那位素未谋面,但光是他的名字就让她提心吊胆,同时心里深处又对他隐隐夹杂着一丝钦佩,总之感觉很复杂的苍耳子。
若把他杀了,真的就能解决问题么?
“痴头婆?”高桐红唇微张,愕然不已。
苍耳子,中药名,别名痴头猛,痴头婆,老鼠愁等。
主治头痛以及鼻疾,全株有毒。
而之所以又叫它痴头婆,正是因为苍耳子的果实浑身长满了钩刺,比蒲公英还要讨厌——
蒲公英若沾在了头发上,顶多耐心一些去清理,也能很快清理干净。但苍耳子若沾在了头发上,那可就不是耐心不耐心的问题了!
不把头皮扯疼扯发红,都扒拉不下来的!可恼也!
纪五福自己小时候就曾有一段时间被村里的小孩们欺负过,那些小孩可讨厌,经常一下子摘好几个苍耳子,团成一团小刺猬似的刺球就往她头上扔……往事不堪回首。
如今见高桐提起这种植物同样一脸愤愤不平的样子,便知道她同样是深受其害了,不由得失笑,“不是那个苍耳子……我说的苍耳子是一个人。”
外头隐隐有悠扬的笛声响起。
高桐奇怪地往窗外看一眼,并没多加理会,一心只想磨刀,“原来如此……姑娘快告诉我,这个名字叫苍耳子的人如今身在何方,我去砍死他。”
她甚至连姑娘跟苍耳子之间有什么过节都没问,冲冠一怒为主子的感觉简直不要太好。
等了片刻,没等到姑娘的回答。
她凝神望去,姑娘半阖着眼皮……竟是睡着了?
姑娘昨晚好像也是这笛声响起的时候睡着的呢。不管怎么说,姑娘能安稳睡着就好。
她吹熄了蜡烛,躺回床边的地铺上,听着那莫名令人感觉安然的笛声,也缓缓睡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