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迅速检查了一遍,确保全身上下都再没有那种恶心的虫子藏匿其中,这才狠狠地舒了一口气。
呆呆地在轮椅上坐了一会儿,她轻轻地对着眼前那片沙漠唤了一声,“阿解。”
她终究还是把他丢下了……
“夫君。”她愣着神,又流着泪唤了一声。
她怎么会把他丢下呢?她是那么爱他。
是啊,她是那么爱他……
心底却有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在质问着自己——你那么爱他,怎么就没有勇气再次尝试着进入那片绿洲呢?
“可是我是真的……”白杨抱着身子,哭得泣不成声。
她是真的愿意为他死的啊!看看这满手臂的疤痕,若不是爱他如命,又怎会一次又一次地伤害自己!
在这世上,不会有别的人比她更爱他了啊!
那个充满嘲讽的声音再次带着笑意响起,“这不是很好吗?他死了,就没有女人跟你抢夺他了。”
白杨哽咽道:“真的吗?”
“是啊。”那声音安慰着她,“他就算是死,也是你的夫君呀。”
对,他是她的夫君啊。
那声音极尽魅惑“既然最爱他的人是你,那他死了,你便是他此生独一无二的女人,永远永远,也不会再有女人越过你去。”
白杨破涕而笑,“是啊,再也不会有女人比我更爱他。”
…
…
苍耳子等人赶到的时候,便是如此一幕。
白杨坐在轮椅上,时而竭斯底里地哭,时而又吃吃地笑。
纪五福一看到她就怒了,等不及让骆驼停下脚步,她已直接从骆驼背上滚下来,在沙子里滚了一圈,还未站稳又几步冲上去揪起白杨的领子狠命地摇晃着——
“解无冬呢!啊?解无冬呢!你把他弄去哪了!”
“阿解?”白杨吃吃地笑,“嘘,不要吵夫君睡觉呢!”
夫君?什么夫君?
纪五福急得不行,再仔细一看白杨那涣散而神志浑浊的双眼,直接一巴掌甩了过去,“啪!”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把白杨的嘴巴给打破了,嘴角流出血来。
“哈哈!”白杨却高兴得手舞足蹈!“我最爱他!没有人比我更爱他!没有!哈哈哈哈哈哈哈……”
“疯子!”纪五福从嘴里冷冷地吐出两个字来,高高扬起手来想要再打一巴掌!
晚来一步的荆棘再不能忍,伸手紧握住纪五福的手腕,浑身气得发抖,咬牙道:“够了!”
因为盛怒到了极点,荆棘几乎是用尽了全力在握着纪五福的那只手,而除了苍耳子,无人留意到纪五福脸上一闪而过的痛色。
“放开她。”苍耳子淡淡地道,瞪了荆棘一眼。
白杨第一次被人打,还是当着自己的面!荆棘怎能忍下这口气!他不愿意放,可是在苍耳子看似平静无波的眼神下,他的手不受控制地松开了。
纪五福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发现根本使不上劲儿了……
苍耳子看她一眼,淡淡蹙眉,也没说什么,只拿出银针在白杨的颈后穴位处刺了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