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愄没有被催眠的记忆，可脑子里感觉很疲倦，干脆闭目养起神来，再度催促道：“丫头，你还没发誓么？”

纪五福脸上一片灰败之色，罢了罢了，都是命罢了。

眼前的靳愄微闭着眼养神，可就算他张开着眼，又能如何？摄魂术一旦被破，二十四时辰内都不会再受任何人的摄魂术控制。

解无冬紧抿着唇，再次拦下纪五福，看了他一眼，“不要冲动，还有办法的！”

靳愄“呵呵”一笑，笑他的天真，“别拖延时间了……你知道的，我向来说一不二。”

“我知道。”纪五福深呼吸一口气，朝解无冬笑笑，“我……到底食言了，不能为你守寡了。”

想说，你去寻别的女人为你守寡吧……可又无论如何说不出口。

“纪五福！”解无冬这回是真生气了，“我要去杀了他！”

“别！”纪五福扯住他的袖子，哀求道：“不要……答应我，不要伤害他。”

天下苍生，尽系靳愄一人身上啊！

解无冬懂她的意思，顿时心里阵阵发寒，愤怒地一把甩开她的手，“天下苍生与我何关！此夺妻之仇不共戴天，我解无冬若还能忍，还算什么男人！”

“可我爹……”纪五福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我爹，我娘……”

解无冬脚步一顿。

是啊，还有岳父，岳母……

“如果那是你的爹和娘……”纪五福泣不成声，再说不下去。

解无冬却在瞬间被抽走了所有力气。

他没办法欺骗自己，更没办法欺骗她，他心中最重要的人始终是娘，接下来是爹，第三位，才是纪五福。

因为爹和娘的死，已经成了他心头不可磨灭的伤痛，不管过去多少年，他根本忘不掉他们的死状。

太心疼了……如果有办法能令他们复活，就是让他舍弃纪五福，也并无不可。

所以，他没有立场去苛责她……哪怕这一颗心已经痛得承受不住，快要碎开来，他也再说不出半个“不”字。

他已经没有办法救下自己的爹娘了，可她还有机会。

他怎能阻拦？

可他真的不甘心，“我们……我们不能一起去找那些江湖上的神医吗？或者皇宫里的御医？东离也不乏医术高明之人，我们……”

纪五福俯身，吻住了他的唇。

解无冬一愣。

一触即分，赶在靳愄发火之前，她伸出三根手指来。

“以前我一直不太懂为什么发誓需要立起食指中指无名指三根手指来，现在我终于懂了。”

她叹道，把眼泪一点一点地擦干，把三根手指再次举高一些，“我请天与地，并请在场的人见证。我纪五福，此生将终身不嫁，愿留在靳愄身边为奴为婢……”

解无冬攥紧了拳头，突捂住胸口，“噗”地吐出一口血来。

纪五福别过脸去，“若有违背此誓……定叫我……叫我全家死于粉红骷髅，死无葬身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