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的气氛有些让人透不过气，仿佛孕育着一种威胁，裴墨晔一直睡得很轻很轻，或者说是半梦半醒，一点风吹的声音都能把他惊醒，一醒来就看看人是不是都在，看到他们都沉沉地睡着才复而安心地睡去。

第二日，裴墨晔起了个大早，想早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但离开之前，他还有几件事情要办。

他先是短短写了一封信，给红叶夫人的。走出客栈，发现银杏树上的叶子似乎一夜之间就落了大半，光秃秃的树干上疲惫地耷拉着几片残叶，看着很是苍凉。冬天要来了。

“蓁蓁。”裴墨晔道。

蓁蓁立刻会意，从袖兜里掏出一根金色的短笛，忽地一声吹响。比起青翼珍的埙声，蓁蓁的笛音单纯明净得像一张白纸。

不一会儿，一只浑身羽毛洁白的猫头鹰听到声音便飞来，落在旁边，那便是蓁蓁养的哼哼，哼哼一脸不高兴，似乎没睡够似的。蓁蓁将裴墨晔写好的信绑在哼哼腿上后，又吹响了短笛，哼哼听到指令就飞走了。

裴墨晔带着燎原、蓁蓁和小师弟穿过夕州城，走到何代平前辈的家门前。敲门过后，这次是何前辈的老婆开的门，裴墨晔知道，一般有小孩子要带的人都会起来得很早，她看起来很憔悴，因为小婴儿一晚上会起夜无数次。

而她的几个女儿都还睡着。她往门口张望了一下，看到何前辈没有回来，眼睛一黯。

“何代平呢？”她轻轻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