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现木乔斜靠在墙壁上,闭着眼睛,“姐姐,你不舒服吗?”
木乔强性压下心中的不适,开口看着谢雨,摇头,“我没事,只是……刚刚有点头晕。”
“那我扶你?”谢雨说着,就上前,挽着木乔的胳膊。
“小雨,你姐和你姐夫,什么时候结婚的?”
谢雨皱眉,低头,面上有些红,犹豫了下,她凑近木乔的耳边,轻轻说道“其实,那男的是我姐租过来的。”
木乔眼晴睁大,看着谢雨,走到门口看了看外面没人,她把门关上,这才问道:“什么叫做租过来的?”
谢雨叹了口气,“我姐之前有个男朋友,劈腿了,自那以后,我姐就成了不婚论者,无论多优秀的男人,我姐都不信,这不前段时间我爸妈说我有男朋友了,她还单身太不像话了,所以,为了今天这顿饭,我姐就想去租个男朋友,这个男的,听我姐说,是个农民工,我姐去我爸工地上时,看到的,回来一打扮,还真像那么回事。”
木乔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农民工”三个字上。
她咽了咽口水,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
这,应该不会是莫涵了吧?
两人回到桌上时,父母的面色已有些许缓合,谢父谢母,倒还真是比较随和,让木乔想起了,莫老夫人。
“木凌他爸,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小雨这孩子给我们宠惯了,以后去了你们家,有什么地方不对的,您只管骂。”看得出,谢父的性格十分豪爽。
“爸,你说什么呢?阿姨和叔叔都是多年的老教师,怎么可能会骂人?”
木父微微一笑,“小雨这孩子,温顺,善良,我和孩子他妈,珍惜都来不及,哪里舍得骂?”
说完这句话,木乔明显感觉父母松了口气。
接着,木凌却突然站起身,看着谢雨的姐姐,“姐姐,你不介绍下姐夫吗?第一次见面。”
木乔抿了抿唇,有些紧张,她放在桌下的双手,相交在一起,不由得用力再用力,她知道,木凌是替她问的。
只见谢家姐姐站起身,“木凌,真是不好意思,他,最近喉咙发炎,说不出话。”
木乔抬眼望去,对面的男人,比莫涵稍微胖点,黑点,可是,莫涵眼睛上方有一道伤痕,这人却没有。
她视线下移,莫涵的手碗处,有一道烫伤,莫老夫人说,是他小时候调皮,放鞭炮炸的,可,那里除了略显粗糙的皮肤外,看不出,有任何伤痕,什么都没有。
她的眼神沉了再沉。
一时觉得自己真是荒唐,她亲手抱着莫涵的骨灰下葬的,医院里,也是亲眼看到了莫涵生命垂危,医生说,已回天乏术,可莫老爷子不死心,楞是要将他送到国外试试。
莫涵下葬时,莫夫人和莫老夫人都哭晕过好几次。
可是,此刻,她却还在这傻傻地幻想,莫涵没有死。
是呀,如果莫涵没死,怎么可能看着她与木小忧,这么平静,绝不可能。
木乔,你死心吧!
“妈妈,他是爸爸吗?”突然,木小忧指着莫涵,语出惊人。
众人的视线一下子集中在了那个男人身上。
木乔心一慌,咽了咽口水,她忘了,在手机上,她有经常给木小忧看莫涵的照顾,缓缓开口,“小忧,他不是爸爸,爸爸,去了天上了,这是叔叔。”
她告诉木小忧,也告诉自己。
木小忧拿着勺子喂了一口饭嘴里,“妈妈,爸爸去天上了,那他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好了,小忧,先吃饭。”母亲见木乔脸色难看,忙出声转移话题。
“妈妈,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他去天上了,不能给我们打电话吗?”可小忧的性格像木乔,执着。
“木小姐,恕我冒昧问句,小忧的父亲,和莫涵,长得很像吗?”
木乔手里的筷子落在了地上,她激动地站起身,“姐,你……你叫他什么?”
男人没有抬头,一味埋头吃饭。
可谢家姐姐明显有了兴趣,不紧不慢的道:“他,叫莫涵。”
木乔的袖子被母亲用力扯了下,她才缓过神。
对呀,今天是谢雨和木凌的大事,她不可以因为自己毁了这顿饭。
她努力调整好自己的情绪,才开口,“哦,没什么,以前,认识一个男的,也叫这名字。”
谢家姐姐点头,这个话题算是过去了。
一顿饭吃下来,木乔如坐针毡,终于饭吃完了,看着谢氏父母坐车离开后。
她松了口气。
转身却看不到那男人了,心一慌,“姐姐,那男的呢?”
谢雨姐姐一看就是玲珑剔透的人,她从包里拿出一张便笺,写了个地址给木乔,“这是我今天去接他的地方,我,对他确实不了解,不过,据说,他只是个农民工,木小姐,小忧的父亲,据说去世了,非常抱歉,今天让你触景思人了。”
木乔对她点了点头,再次听到农民工这几个字,木乔的心,又沉了几分。
莫氏总裁,那个有着常人无法媲美的商业头脑的男人,那个去任何一家公司,都能轻而易举坐上CEO这个位置的男人,和农民工这三个字,实在相差太远了。
“他的电话号码,你有吗?”
女人摇头,“没有,以后不会见面的人,要着做什么?”
谢雨姐姐倒是根本不掩饰,这莫涵的身份。
木乔点头。
这一夜,木乔几乎没有睡,她满脑子都是那个同名,长相一样的男人。
她承认,她对莫涵说爱,太夸张,更多的,可能是心疼,还有淡淡的心悸。
她和刘桦请了个假,就照着谢雨姐姐给的地址,打车去了一个地方。
这是城中一个即将拆迁的城中村。
大红的拆字写得到处都是,一般这样的房子,因其不稳定性,所以,房租都非常便宜,很多外地务工的都会来此租房。
幸好,门牌号,还算清晰。
很好,她就找到了那个地址,这是一所很老式的三层楼,破烂不堪。
她敲了敲,已生了锈的门铁,发出哐哐声响。
不一会儿,有人开门。
是个中老年男人,穿着满是灰尘的工作服,打着哈欠,隔着很远,木乔都闻到了他身上散发的烟酒味。
“你找谁呀?”男人似乎被扰了睡意,语气十分不好。
“我找……莫涵。”说出莫涵二字时,木乔吸了吸气。
男人皱眉,“什么莫涵,没有,没有。”说完,就将铁门重新合上。
木乔想敲门,手却最终垂下。
看了看时间,已是上午十点,他如果真的在工地上班,此刻应该不会在家。
想想,又重新敲门,这次倒是开得非常快,男人的眼神变得有些凶狠,哪怕看到木乔长得这么漂亮时,也没因此有一点怜香惜玉的打算,大声道:“老子……”
几张红色的钞票放在了男人眼前,让他后面骂人的话,嘎然而止。
“我就想知道住在这的有什么人?我能不能进去看看。”
男人利索的收了钱,蘸着口水,数了数,居然有六七张,心里一喜,赶紧把木乔让了进来。
“来,您请。”
这里外面看着三层楼,走到里面,木乔才看到,楼梯早已坍塌,只有一楼能勉强住人。
满屋的汗臭味合着烟酒等等味道,让她禁不住地想掩鼻,后又觉得不礼貌。
“这屋住着三个人,我,还有两个是工地上干的,一个住这屋,还有一个住那屋,你只管进去看。”中年老男人说着,还上前帮木乔推开门。
还真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天壤之别的态度。
两间房间布相似,一张床,一个简易的桌子,不同的是,一间脏,一间,干净。
她本能的选择了那间比较干净的房间。
只是看着桌上一个铁盖上的烟头,还有地上的酒瓶时,木乔的心再次凉的几分,莫涵不抽烟,不喝酒。
“这房间住的人,是叫莫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