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朱丹愣了下,看向林校,见林校冲她摇摇头,她还有点不明白,“什么晚婚晚育,你都快二十了,定个亲不是正常的事?”
林校真想把她表姐拉回去算了,可她在家里是娇惯着长大,哪里敌得过朱丹这干活的好手,只得朝朱丹使劲眨眼睛。
朱丹好像先天就缺了弦似的,还有些疑惑地问着林校,“阿校,你怎么了,眼睛抽筋了?”
林校无语。
林国清那一点被人送作堆的恼怒心思顿时就淡了下来,往林校这边瞧了一眼,见林校肌肤雪白,站在阳光里,阳光硬是将她染上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芒,纤细的长腿被及膝的红色裙子挡了一半,更显得她身形纤长,即使站在比她身高高出些许的朱丹身边,并不显得矮。
他眼底幽深,“我跟她没关系,你们不要乱传话。”
朱丹眼底多了些喜色,“真没关系?”
林国清看向朱丹的眼神就十分的不耐,“我这事还得向你报告不成?”
“对呀,朱丹,国清的事还要向你报告不成?”
也不知道打哪里来的年轻人,都跟林国清差不多年轻,冲着朱丹就是挤眉弄眼,也有那不好意思上来看热闹的年轻人。
朱丹被人这么一说,这脸上就红了,但她脸黑,还真没能让人看出来,只有她自己知道自己脸上烫得厉害,瞪了这周围的年轻小伙子一眼,她就拉着林校跑。
林校大概也察觉出来表姐的心思,毕竟都快摆在脸上了,不过表姐拉着她跑,她也跟着跑,可怜她穿着小皮鞋,这么跟着跑,着实有点吃不消。
“丹表姐……”
跑了一段路,都转了弯,林校这才可怜巴巴地叫着朱丹。
朱丹这才停了脚步,看向林校,顿时就不好意思起来,“阿校,你会不会笑话我?”
林校不明所以地看着她,“怎么了?”
朱丹迎上她黑白分明的眼睛,咬了咬唇瓣,“村里姑娘们都喜欢他,他长得好,人又聪明,家里条件又好,谁还能不喜欢他。”
林校这回算听懂了,少女慕艾这种事到是正常事,只要不凭着自己的心意伤害到别人,那就没事。“他有这么多的优点吗?”她到是没察觉出来,不过上辈子林国清的事业干得那么大,要是没本事那可不行。
朱丹失笑,“也是,你在隔壁村,不太知道他。”
林校撇撇嘴,心说她知道的更多呢,到也不跟朱丹争这些,“你没听他说晚婚晚育,反正这几年他总不会结婚,丹表姐,这机会多呢。”
朱丹顿时脸又烧了起来,嗔怪道:“你胡说什么呢,他哪里看得上我。”
林校吐吐舌头,“丹表姐,反正他没结婚之前,不都有机会嘛?”
朱丹听得点点头,像是被她说服了,只是她又有点迟疑,“你看看那个陈裳玉,长得多好看,又有城里人的气派,就这样的,他都说不行,我这样的……”到底有点自卑。
林校心说这跟上辈子有点不同,上辈子的林国清很快就同陈裳玉摆了酒,因为陈裳玉未到婚龄,两个人就先没登记直接就办了酒席。依着她早上听到林国清与陈裳玉之间的对话,两个人很快摆酒结婚的事好像并不那么顺利吧?“表姐你哪里有不好了?”比起陈裳玉那种红杏出墙的人要好多了吧。
朱丹坐在路边的石块上,两手托着下巴,长长地叹口气,“林国清还能娶个乡个姑娘不成?他们家哪里会让他娶个乡下姑娘。”
这听得林校牙酸,就是陈裳玉那样的人,还不如她们这些朴实的乡下姑娘呢,喜欢上别人可以离婚呀。“说的也是,他们家可金贵着呢。”
朱丹呼出一口气,好像如释重负一样,朝林校挤挤眼睛,“大姑真了不得,竟然还会买船,以后呀不管怎么着,反正你们家不缺鱼吃。”
林校笑弯了眉眼,“不过丹表姐,我们家就是不买船,也不缺鱼吃。”
朱丹伸手揉揉她的脸,“阿校,我觉得吧,你比那个陈裳玉还要漂亮多了。那陈裳玉看我们的眼神就像是看下等人一样,实在叫人不舒坦。可我看看你,你跟城里姑娘到没有什么区别,什么衣服到你身上都好看。”她眼里还带着一丝羡慕,看看她自己身上就是跟村里姑娘们一样的小碎花衬衫,而林校呢,白衬衫加上红裙子,跟她们就是不一样。
林校骄傲抬起头,挺起胸脯,“丹表姐,我知道的,我就是长得好看。”
朱丹先是一愣,然后又笑了起来,“是的,我们阿校最好看。我们这岛三个村的姑娘加起来都没有你好看。”
林校一点都不掩饰她的小自得,笑眯眯的。
朱丹回家,林校自是也要回外婆家,还没走几步,就听见后面有脚步声。这青天白日,她也不怕后面有人走,毕竟大路朝天,各回各家,又不是她一个人的路。
林国清看着前面走得走的林校,身形纤细,但下起手来又是极狠,他还记得那晚她差点拿石头砸向他外甥董伟,得亏她还与董伟处过对象,果然女人变起心来还真是狠。“你有别的心上人了?”
林校在前面走着,没料到后面的人竟然还说话,这声音一听就知道是林国清的声音,她顿时就恼从心头起,站定在原地,回头看向身后,果然如她所预料的一样是林国清。
她抬起微尖的下巴,微眯起眼睛,“怎么着,你还想为你外甥出头?”
林国清摇头,双臂环在胸前,“到没有。”
林校转身就走,没想与他多说话。
到是林国清上前追了两步,“我要入伍了。”
林校蓦地一转身,像是没听清楚一样再问了一遍,“什么?”
林国清嘴角含了笑意,“我要入伍了。”
林校瞧着他含笑的模样,这心都跳快了一下,面上还装没事人一样,不怎么在乎地回了一句,“你去就去了,跟我说这事干嘛?”明明上辈子他没有入过伍,这让她都怀疑自己是不是记错了。
林国清不理会她的冷淡,“林校,我建议你还是去念书的好。”
林校一滞,漂亮的面孔就带了点不耐烦出来,“你多管什么闲事?”
林国清笑笑,“我打算入伍,也许会考军校。”
林校没想到他还有这样的想法,将他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你脑袋里没进水吧?”
林国清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大大方方地说道,“要不你看看?看看我有没有进水?”
那态度、那语气,竟然多了丝亲昵的意思。
林校觉得自己的双臂都控制不住的起了鸡皮疙瘩,索性白了他一眼,“你脑袋进水,我脑袋可没有进水。”说着,她就跑了。
她一跑不要紧,后面传来林国清的笑声,听到林国清的笑声,更让她不自在,跑得就更快了些。
朱远就在门口,看着她跑过来,到有些惊讶,“怎么了,跑得不热?”
林校停了脚步,站在门口台阶处,气喘吁吁,拿手一抹额头,都是汗,就朝朱远伸了手,“手帕,小舅。”
朱远还真从裤袋里拿出灰白米三色的格子手帕递给她,“是不是肚子饿了,想着吃午饭了?”
林校顾着喘气跟擦汗,跑得耳朵“嗡嗡”声响,待她觉得脸上的汗都擦了后就去水进边打水,打算将手帕洗洗。谁知道这打水的活,她还真做的蹩脚,打了好几下,这水就不往水桶里进。
她又要回头叫她小舅帮忙,一回头见小舅朱远并不在门口,便要扬声喊,手里突然一松,水桶的绳子已经不在她手里。“我的水还没打好呢……”这后半句话还没说出来,她就噤了声。
那人拿着水桶的绳,也没见他怎么用力,怎么努力,就见着水桶往水里一倾斜,水就跟有生命似的往水桶里挤,没一会儿,他就将水桶自水进里拉上来,朝着她就笑眯眯道,“喏,真是个笨蛋,连水也不会打。”
林校忍不住又翻白眼,“会打水就聪明了?”她嘴巴痒,这话就藏不住。
林国清大赤赤地站在一边,也不让开,看着她蹲下身洗手帕,“大概要比你聪明点。”
林校被他的话气得不轻,拿眼剜了他一眼,然而他还是笑笑的模样,叫她气结。她迅速地将手帕拧干,起身就要走,“你聪明,你就打着玩吧。”
林国清乐呵呵,半点不生气,“你放心好了,阿伟以后没空纠缠你。”
林校怎么听这话都有点怪怪的感觉,就把他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气哼哼地说道,“你放心,我也不会去纠缠他,多看他一眼都不会。”
林国清将她洗过手帕的水给倒了,将水桶放在一边,“我晓得你不会去找他。”
林校都不明白他过来做什么,难不成就为了给她打水?还是为了刚才他说的他要去入伍的事?可他入伍就入伍去,跟她有什么干系?她满脸的疑惑,跟看给鸡拜年的黄鼠狼没有什么两样,她经过上辈子,别的本事没长,就防备人的本事见长了,随便是谁,她都要留一手。“那你放心了?”她一手插着腰,面上有点恼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