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会就缝上了。”林校的声音从阁楼上传下来,有些听不太真切。
林国清听得不太清楚,就走回后面,站在楼梯底下,朝着阁楼上的林校再次问道,“我是说这些新做的衣裳怎么没有标牌,你给剪掉了?”
林校拿着自己亲手画好的稿纸,“腾腾”地就下了楼,见着林国站在楼下,她就将稿纸递了过去,“你看看这个,画得怎么样?”
林国清接过去看了看,一看之下,他神情就多了些愉悦,甚至眼里闪过一丝惊艳,忙抬头看向林校,“阿校,全是你亲手画的?”
林校点头,“是呀,全是我自己画的。”
林国清迫不及待地看另一幅,两张一模一样的稿纸,看起来上面的图画像是双胞胎,几乎看不出来有哪里不一样,“一模一样?”
“我想去找印刷厂印一些,”林校说着自己的主意,又略皱起眉头,“也不知道哪里是印刷厂,想着我们这也要就几张就行了,印刷厂恐怕也不会接我们这么小的生意,我就索性自己画了。”
林国清点头,“确实我们的生意太小了,人家真有可能不接。”
他再仔细地看了看稿纸,觉得他自己灵机一动就找着这么个人才,简直就跟挖到什么宝藏一样叫他欣喜若狂,“你画好后我就去贴,镇上还是我熟悉一点,省得你忙这边又要忙那边。”
林校也不跟他客气,“行,国清舅舅,这事就交给你了。”
林国清笑着摇摇头,跟着她走入前面的铺子,见她想拖着编织袋到角落里,他连忙上前帮忙,“要不要把衣裳都挂起来?省得占地方。”
“好呀,”林校本着这个免费劳力不使唤就是傻子的道理,就打开编织袋,将里面的衣裳都一件件地拿出来,并将同个样式的都放在一块儿,“国清舅舅,你为什么想要开店?还买了那么多布料,用得完吗?”
“为什么?”林国清一边将衣裳拿出来,一边还真的要考虑起来他为什么开店,为什么要买了那么多布料,“也说不好,就一时的想法,觉得能行就做了。”
“啊?”林校还以为他经过很长时间的筹备,或者是早就有想法了,没想到他竟是一时之趣,“什么?国清舅舅你没开玩笑吧?”
林国清一本正经地迎向她惊讶的凤眼,“没有,就一时的想法,恰身上有点钱,就把供销社的布料全进了,想着这么便宜的价,我总不会亏了本。”
林校顿时不知道要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才好表达出自己无语的心境,颇有些纠结,“我当你是有过比较有把握的计划,才、才……”她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了,又觉得自己刚才的“彩虹屁”拍得有点过了,唔,不是有点,是简直太过了,不知道她现在想收回,会不会有点太迟了。
林国清朝她竖起大拇指,不无赞叹地说道,“其实我更佩服你,你竟然想跟我一道儿做这个生意。”
这种态度,让林校觉得他还挺欠揍的,“你、你这是……算了,都走到这地步了,我又没投钱,反正也是口头协议,我又不吃亏,就试试吧。”反正钱都是林国清拿的,她至今没出过什么钱,也就在红桥借给林国清的一百块钱,——她可不怕林国清不还钱,真的,一百块,还真的得还的,一码归一头。
她嘴上虽说的这么淡定,拿衣裳的力气忍不住就重了点。
林国清看着她可爱的举动,不由得失笑出声,劝慰她道,“阿校,你放心,就算是亏了,我去抵债,不会叫你去的,你放心好了。”
林校能理他?绝对不能呀。
林国清见她没理会自己,就忍不住埋怨他自个,瞧吧,这把人家小姑娘给吓着了,“我确实有过计划,不过计划这种东西赶不上变化,我就顺其自然了。你放心好了,好好地干,要是干不下去了,也别逞强地拖着。”
这话说的,林校又不是个铁石心肠之人,还是个有时候会心软的姑娘家,她听着看着都难受,“我一定会把店给看好的,第一目标是不亏钱,第二目标是不亏钱之外还挣点钱。”
林国清朝她竖起大拇指,“好想法,挺实在,不好高骛远。”
“我本来就没有好高骛远过,”林校觉得自己这个是优点,就凭着她知道上辈子林国清的成功,所以她就事先过来抱大腿,这算不得好高骛远吧,“我一直是脚踏实地,一步一步地走着呢。”
林国清学着她的样子将衣裳都拿了出来,还将同款的都放在一块儿,一下子将他脚边的地方都堆满了,他又往退退了一点点,空出地方来放衣裳,“亏得这地面还铺了瓷砖,不然衣裳放地上可不干净。”
林校挑了中间码子的衣裳挂了起来,惟一让她有点不满意的是没有塑料模特儿,不然的话,让衣裳穿在模特儿身上,那样才显得出来,“早上我姆妈刚擦过,一点灰都没有。”
林国清见她专注地挂衣裳,将每件衣裳还给掸直了,他不由得坐在一边,看着她在那里努力地挂衣裳,也帮着挂衣裳,挂来挂去,就是没有她挂得好看——他不由得长叹口气,“阿校,还是你有眼光,你挑的衣裳比我挑的好看多了。”
“那自然的,”林校半点都不知道要谦虚一点,反而是特别的自傲,还特地拍拍自己的胸脯,“我什么眼光呀,谁能比得上我呀。”但她这一拍也有后遗症,拍得自个儿胸脯疼,又有点后悔自己的举动。
林国清见她这副小得意样,嘴角笑意加深,“嗯,我们的店就看你的眼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