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身后传来了让他恐惧的声音——很近,很快,比他要快上太多。
他眼角的余光看到了那个叫做阿飞的小个子,时间仿佛放慢了一般,一只利爪从小个子的胸口慢慢伸出,碎骨与肺的屑,还有热乎乎的鲜血慢慢地散开。那个叫做阿飞的小子,跑的最快的小子,就在他眼角的余光中,变成了两半。
他发出了一声凄厉的哀嚎——他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哀嚎上一声,仿佛这样就能把自己的悲苦都诉说上一遍似的。他发了疯似的往前跑,跑过一个,又跑过一个,直到他的眼中出现了真正的光彩。
还有……不到十米,那片枯叶,他看了无数遍的枯叶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
噗嗤。
下身传来了一阵凉意,一条腿飞过他的眼前,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哦,是自己的,那双鞋还是疯婆子缝给他的。
他重重地倒了下去,滚出了好远,他看到了一双血腥的、充满杀意的眸子,沾着涎液利齿撕咬而下,他举起了手,却像纸一样被撕开。
有点……痛啊。
时间在脑海漫溯,漫溯成一幅幅的风景,他想起了家中卧病在床的疯婆子,那个疯婆子原本不疯的,而且长得好漂亮啊。可为什么她那个农场主的父亲非要把她嫁给一个恶心的贵族呢?
他为什么要这样呢,难道他不知道那个贵族是个变态的老头儿吗?一定要拆散他们这对恋人吗?
他记得那天下着雨,一顿毒打,他像死狗一样被扔在大街上。
她新婚的夜,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知道第二天她疯了。
所以他也疯了。
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他杀了那个老头儿,在那个老头儿与侍女狂乱的床上,刀尖入肉的声音像吟游诗人的风笛。
他带她逃,逃到了这里。
日子很苦,却很幸福。
她叫蒂娜。
胸口的玉牌滴上了血液,像那日离他而去的、红红的嫁娘。
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他仅剩的一只脚用力蹬在幽灵狼的肩胛,搓出去了好远。
倒是把那只魔兽吓了一跳,然后愤怒的咆哮了起来。
他挣扎着向前爬去,触到了那片熟悉的,他本该跨过去的枯叶。
狼重重地扑在了他的身上,撕咬着。
他的心底里却发出一声莫名的长叹——
对不起,蒂娜。
还有……
对不起。
火光吞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