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琴琴沉默了，青香斋开张这一个来月的时间，自己每天都见到他，给他端吃食都是很轻松的。

蒋鲁点的多，吃的多，但每回都是那个下属帮着一起端吃食，省力不少。

每天来青香斋的时辰都是一样的，也都坐在那张桌子，也都是自己招待的他，真是巧得很。

其实哪有那么巧的事，蒋鲁都是在门口让蒋毅张望了一番，看到何琴琴的人了，才进入铺子的。

这个何琴琴当然是不知道的。

在青香斋的用早点，蒋鲁话很少，但眼神很炙热，含笑的看着自己，何琴琴从没见哪个男的这样看过自己。

何琴琴对自己的样貌有数，她自称寡妇，不是没有男的打她主意，一些男的肆无忌惮的眼神，何琴琴默默忍受了不止一两回，好在自己一直有人护着，也就被看去几眼而已，对于那样的眼神，何琴琴打心底里厌恶，也一直觉得男的要么不看自己，要么就这么恶心的打量自己。

从来不知道，原来一个男的眼神还能是这样的，让人不讨厌，有些脸颊发烫，有些心里含羞，有些恼意（何琴琴对自己的）。

看着何琴琴沉默的样儿，还有那回忆起事情时的羞涩笑意，余何氏好开心，也知道她是中意蒋鲁的。

“琴琴，给他一个机会，也给你自己一个机会，你可是答应过我的，今后为自己而活，可记得。”余何氏拉着何琴琴的手，满怀期待的说道。

“阿妹，我可以吗，我那么不堪，我连自己的孩子都看不住，都认错，我……”

“你很好的……”

“阿妹，你听我说，我就是因为知道他的心意，知道他的真诚，所以我不想骗他，但婉颜的事牵扯不小，我不能说给他听，还有我那些过往，我不想瞒着他，但如果这个说给他听，我觉得他就不会……可能还会看轻了我……”何琴琴低垂着头，四十二的妇人，像个做错事的孩子般，无助，害怕，茫然……

余何氏一阵心疼，自己的琴琴有什么错，有什么错，要这么自责，这样自卑，这样……果然，之前的一切都是伪装，都是装着自己强大而已，心里的她跟年幼时候一般的稚嫩，却又因着那些事，瞬间成长，已经四十二的人，却从来没被呵护过。

余何氏紧抱住何琴琴，“不怕，不怕，如果那蒋鲁是那般男子，我们也不要，但琴琴，你得给人家机会，你得试着发现，他是怎么的人，如果他不介意呢，那你不是对他不公平，连跟他说清楚的机会都不给嘛。”

“我……”

“你也不要亲自跟他说，我来说，啊，我帮你看着把关，如果他不合适，我连面儿也不会再让他见你了，可好？”余何氏期盼问道。

何琴琴有些紧张，有些期盼，眼神中的纠结看得余何氏又是心疼。

“嗯——但婉颜……”

“放心，婉颜的事不说。”余何氏摸摸何琴琴的头说道，“这个等以后时机到了，你亲自跟他说。”

“好。”何琴琴似小女孩般笑了起来，明亮动人的脸上，绽放的笑容有些羞涩，有些期待，是那样的好看，余何氏眼眶都红了，这样的笑容得有三十年没见过了吧，犹记得还是三人在何家岙的时候，琴琴才会这般笑得甜，这是期盼爱情的人才有的笑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