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消磨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喜爱,是再容易不过的事,只需恃宠糟践他,千百次地反抗他,日久天长,即便是铜铁铸成的心脏,必然也会伤痕累累,支离破碎。
但不喜欢这个人,自然也不会怜悯他,更不会因此谴责自己。
可这个心碎的人比糟践他的人强大千百倍,她的性命就如同他捏在手里的蝼蚁一般卑微。
当他的爱变成恨,从前多容忍,报复就会多狠戾。
林三秀贪生怕死,哪敢造次,更何况,她对云师祖,谈不上厌恶。
“嗯,好。”三秀答应着,从他怀里退了出来。
……
收拾好一切,又和戚采采道别后,云容难得地放出一只羽翼光亮,气势雄壮的金雕来。
云容踏上金雕的后背,迎风而立,飘然若仙。
三秀明白,他这是为了自己。
因为自己虽然已经练气后期,却不会御剑,只有一只慢悠悠的小云朵飞行法器,用来飘荡游玩倒是无所谓,可若是用来赶路,只怕要飘到地老天荒了。
但三秀对站在神兽金雕身上,也是有些胆怯的。
想当初第一次进雾中峰,正是乘白鹤入峰的,三秀对此记忆犹新。
虽说云师祖放出的神兽金雕完全不是那种一般的代步灵兽可比,就连体型也远超雾中峰脚下的那一群白鹤,可三秀踏上去的那一刻,还是忍不住抱紧了云师祖的腰。
金雕仰天长鸣一声,展翅起飞,也不知是不是云师祖从前训导过它,它飞得稳健而迅速猛。
金雕带着云容与三秀出了缥缈宗大阵后,又飞行了一段路,约莫百来里路程,之间前方纷纷扬扬地飘落漫天白絮。
“原来外头已是冬季了。”云容大手握着自己腰腹间软绵绵的小手感叹道。
“冬季?那飘着的柳絮般的白色是……雪花?”三秀绵软的语调中有丝难以察觉的雀跃。
三秀过去生在南方,锡山郡好多年都不下一次雪,即使下雪,也是那种细细的,仿佛撒盐般,落地便化的雪,而缥缈宗又因为大阵圈着,花开不败,四季如春,只有晴雨之别,并无冬夏的严寒于酷暑之分。
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讲,三秀活了两辈子,竟然不曾见过一次雪。
金雕很快飞入那漫天的落雪之中,三秀赶紧抽出一只手,试图去抓一片雪花。
云容轻喝了一声:“金炎,慢下来。”
上一刻还在疾飞的金雕迅速振翅在原地慢飞着。
三秀的手心接道一朵大大的雪花,冰冰凉凉的触感柔软若羽毛。
察觉到三秀心情激动,云容失笑,问:“很喜欢?”
“嗯!”三秀轻轻的嗯了一声,声音轻得像只奶猫喵了一声般。
云容拉回三秀伸出去抓雪花的手,按回自己腰间,朗声笑道:“抱稳了,当心摔下去。”
刚听云容话毕,金雕突然一个俯冲,向着地面疾去。
三秀吓得小脸煞白,哪里还想什么雪花不雪花的,双手抓紧了云容的腰间的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