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王妃就在心里默默地郁闷了一下。
她大好的水灵灵的孙子, 竟然败给了靖王这老菜帮。
“这到底是怎么了?”虽然一开始没有理会周玉, 可是此刻周玉的样子格外狼狈, 诚王妃就对阿妧皱眉问道,“她又冒犯你了?”
因阿妧要嫁给靖王, 因此诚王妃对阿妧都多了几分看重。
“她在外头说阿妧的坏话儿,叫我给抓了个正着。”七公主见她问了这个问题,就在一旁有些不悦地说道, “王婶, 我倒是不知道,咱们皇族的事儿, 竟然有人敢在外头随意地评说了。这不是看不起咱们吗?”
见诚王妃犹豫地看着周玉,七公主将今日发生的事儿原原本本地说了, 见诚王妃勃然变色, 这才慢慢地说道,“若是我送这丫头回了魏阳侯府, 想来魏阳侯府不过是小小地骂骂她, 叫她赔罪也就完了。”
谁能对亲闺女下得了重手呢?
“你说得也对, 不过你叫阿瑾过来是为了什么?”
诚王妃问完一顿,就什么都明白了。
“也好,就在这儿做个了断。”叫卫瑾跟周玉说明白, 往后不要再妄图攀附她家的爱孙。
诚王妃是真的不大喜欢周玉, 也不喜欢周玉这教养。
无论阿妧这赐婚是怎么来的, 可是周玉也不过是尚在闺中的一个小姑娘, 怎么能说出这样龌蹉的话来?
她简直就是在毁阿妧的清白。
日后阿妧顶着这样的名声嫁给靖王, 只怕也会被人轻视,可是周玉这种所谓的随口说说,害了的或许是阿妧的一辈子。
到时候,莫非这是周玉一个无辜的眼神,或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道歉就能弥补的么?
诚王妃也能想得明白周玉心里的想法,只是因越发知道,所以才会十分不悦,乃至对周玉的人品生出几分厌恶来。她也不吝啬叫卫瑾看清楚周玉的真面目,省得卫瑾心软,日后叫周玉给拿捏住,追悔莫及。
只是见阿妧并未十分恼怒,反而带着几分平和,诚王妃就在心底暗暗地赞了一声,目光落在瑟瑟发抖,看着自己流泪的周玉的身上,淡淡地说道,“没有想到,你是这样的性子。”
“王妃,我,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莫非逼死了阿妧,你才是故意的?!”七公主就不屑地问道。
“那又怎么样?我是为阿瑾抱不平呀!”周玉见诚王妃都用漠然的目光看着自己,到底也觉得十分委屈。
她出身高贵,生来就是侯府嫡女,因是幼女,因此受尽万般宠爱长大,本身也生得漂亮明艳,因此一直都是家中的掌上明珠。她习惯了什么都得到最好的,什么都可以占据上风,因此当阿妧出现的时候,当她轻轻松松就夺走了卫瑾的目光的时候,周玉才会那么厌恶阿妧。
凭什么呢?
阿妧又不是宁国公夫人的亲生女儿。
说起来,不过是小猫小狗儿似的,叫宁国公世子带回家给宁国公夫人解闷儿的小庶女,可是为什么这世间的荣光都汇聚在了她的身上?
她不过是个矫揉造作的丫头罢了。
“这么说,我还得感激你?”诚王妃脸色顿时一变。
阿妧既然已经赐婚,那她就再也不希望从别人的口中听到卫瑾和阿妧有所牵扯。
这不是往她孙子头上扣屎盆子么?
且日后靖王对卫瑾存了心结,对卫瑾来说也不是好事。
“难道不是么王妃?当年她那样勾引阿瑾,王妃都是亲眼看见过的呀!”见诚王妃皱眉看来,周玉忍不住哭着质问道,“难道就因为阿瑾喜欢她,所以她做什么都是对的么?我为阿瑾委屈极了。”
她挣扎着滚到诚王妃的面前,努力抬起头来看着诚王妃流泪说道,“我从小儿就喜欢阿瑾,想要嫁给他。我想看见阿瑾快乐,可是她却叫阿瑾那么伤心!她凭的是什么,怎么可以辜负了阿瑾,自己反倒转身去嫁别人了?”
周玉这些话都是肺腑之言,也都是心机之言。
她从七公主的态度就知道,七公主绝不肯将此事善了。
既然已经闹到了诚王妃的面前,她就只能抓住她是为了卫瑾才这样做的这句话。
诚王妃再如何,总不会还向着阿妧,而来斥责一心一意为了卫瑾的自己吧?
卫瑾也要念她的好吧?
果然,诚王妃一向神采飞扬的脸上,就露出了几分疲倦。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个淡淡的苦笑。
周玉还口口声声是为了卫瑾,那么周玉又是不是知道,就是因她和世子妃的缘故,因此卫瑾不能得到自己喜欢的阿妧?其实她们什么都知道,什么都算计在里头,可是她们却只当做不知道,然后在她的面前振振有词。
在京中生活了多么多年,诚王妃什么人没有见过,周玉这样的心机在她的面前完全不够看、她只是垂目揉了揉疲惫的眉心,这才淡淡地说道,“你不是诚王府的姑娘,我不能处置了你。”
见周玉的眼睛顿时就亮了,诚王妃的脸色就越发冷淡。
“只是日后,你不要再来王府了。”
“王妃?”
“无论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我都不会许你进门。死了心,另嫁他人吧。”诚王妃冰冷地说道。
“不,王妃!”周玉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努力,竟然都不能感动诚王妃。
“我只恨当年,为什么没有早把你给拒绝在外头,生生地害了我家的阿瑾。”周玉这种激烈的脾气也叫诚王妃敬谢不敏了。
她抬眼见卫瑾无声地进门,只觉得为爱孙心酸,抬手叫卫瑾走到自己的身边,将方才的事儿说了,这才对脸色平静的卫瑾问道,“阿瑾觉得如何处置?”她见卫瑾怀里抱着白兔,正把白兔毛茸茸胖嘟嘟的小身子塞进阿妧的怀里,见阿妧抱住白兔清秀的脸上露出笑容,越发在心里难过。
多么般配的两个孩子。
“她不是王府的人,如何处置与咱们无关。”卫瑾看着阿妧逗弄白兔,目光落在周玉的身上一瞬,就偏开了目光。
“只是她非议靖王叔,非议皇族,又叫咱们都听见了,且送到大理寺去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