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良心说的就是十姑娘了。
方才还指天发誓说要给谦侯大人当贴心小棉袄儿呢。
一转眼, 十姑娘开开心心地拉着靖王的手就走了, 半点儿没有想起可怜的谦侯大人。
林三老爷都不忍心了,对霍宁香伸出了援手。
“没什么,感情好就好,往后趁着感情好多生几个团子,我来带。”霍宁香就笑眯眯地看着阿妧已经扑到靖王的背上去了。
她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往靖王殿下的背上扑腾, 靖王很熟练地蹲下, 把小姑娘背在他宽厚的背上旁若无人地走了。他觉得这样的感情令人很满足,微笑起来,又对林三老爷笑着说道, “更何况妧妧贴心,你大概不知道, 她说日后多来陪我用饭,多来看看我。”
林三老爷默默地决定往后大家还是仇人。
在有个坑爹闺女的可怜他三叔面前这样炫耀, 这是不是故意的?
最近宁国公府里闹得这样厉害,只怕就在隔壁的谦侯大人是没少听壁角。
听得一定开心是不?
“走吧。”他不同情霍宁香了,抬脚,声音平直地说道。
霍宁香又回头看了阮姨娘的墓碑一眼,这才施施然地走了。
他们一路回了宁国公府,霍宁香就回了自己的府中安歇, 阿妧一心都在靖王的身上,与她伯伯告别之后就回了家去。
她就开开心心地趴在靖王宽大有力的背上, 心满意足地抱着靖王的脖子, 把自己的脸贴在他的后劲上。靖王的嘴角勾了勾, 就认命地背着她一路进了宁国公夫人的上房,就见今日南阳侯夫人又来了,正坐在宁国公夫人的对面。她的手边就是个很漂亮精致的匣子。
“我听说阿宁要成亲,因此来给她添妆。”
“这自然是你做伯娘的心了,一会儿我叫阿宁来,亲自谢你。”宁国公夫人就看那匣子打开,里头是十分漂亮的金玉首饰,样样儿用心,就满意地微微颔首笑道,“这首饰倒是极好看。”虽然南阳侯夫人是伯娘,林家也尚未分家,不过说起来南阳侯别府另居,其实也就是形式意义上的分家了。
因他功劳大,当初在南朝搜刮的家底儿丰厚,因此并未带走林家的多少家底儿。
太夫人因次子强势,多少偏心长子幼子,因此也没有非提起把国公府的账分一分。
虽宁国公与妻子都说好了,等太夫人百年之后将家产兄弟三人平分,只是如今看起来,倒是南阳侯吃亏了似的。
因此,就算南阳侯夫人不拿东西出来,宁国公夫人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两件是阿姣与阿馨给她们妹妹的,嫂子你收好。”南阳侯夫人就笑着说道。
“她们怎么不亲自过来?都是一家子姐妹,平日里说说笑笑也是好的。”宁国公夫人见南阳侯夫人竟然带了两个出嫁女的添妆,不由有些诧异。
毕竟当年阿宁离京之前,阿姣与阿馨与堂妹的关系很好,说起来阿姣温柔,阿馨虽然快人快语,只是那个时候还在装淑女,在外头有人挤兑她们,都是阿宁在为姐姐们出头,这情分自然是不一样儿的。且阿宁回京之后,姐妹三个也书信往来,并不十分疏远。
“大丫头正在静养,因此过不来。阿馨正照顾她呢。”南阳侯夫人就急忙说道。
“这是怎么了?莫非是病了?”宁国府夫人听说阿姣静养,急忙关切地问道。
她一问这个问题,南阳侯夫人就觉得自己脸上的笑容都压不住了,笑容满面,十分满意地对宁国公夫人说道,“大丫头这是有了。嫂子,如今我这心里头的一块大石头,可算是落了地。”阿姣多年不孕,这也是南阳侯的一块儿心病,如今她终于有孕了,哪怕是个闺女呢,也多少给人带来许多的指望不是?
见宁国公夫人露出惊喜的表情,南阳侯夫人的脸上越发露出笑容来。
她只觉得心满意足,又觉得满心的欢喜,只觉得人生圆满,如今死了也能闭眼了。
“这可真是个好消息。”阿姣的事儿,也一直都在宁国公夫人的心上,知道阿姣如今终于有了身孕,她顿时惊喜莫名,就拉着南阳侯夫人的手温声说道,“既然阿姣能有孕,那就往后都会顺遂。你往后去看她,万万不要提及男女之事,随缘,也叫阿姣不要在心里为难。”
只要能生第一个,难道还怕生不出第二个?
宁国公夫人的脸上都带了光辉,就笑着说道,“回头我和阿妧去看看阿姣。”
“大姐姐怎么了?”阿妧进来的时候正听见这个,就从靖王的背上跳下来笑嘻嘻地蹭到了宁国公夫人的面前。
“回来了?”
“回来了,母亲。”阿妧依恋地拱进宁国公夫人温暖的怀里,拿小脑袋蹭了蹭她的衣襟,这才仰头好奇地问道,“母亲在说什么?大姐姐怎么了?”
她的眼睛猫儿一样儿地瞪圆了。
“你大姐姐有孕了,开不开心?”宁国公夫人就笑问道。
这自然是极好的事儿,虽然阿妧变得聪明之后,阿姣没多久就出嫁了,不及她和堂姐阿宁住在一块儿感情好,可是姐妹们都在京中,她自然与阿姣还是很亲近的。
见宁国公夫人看着自己微笑,她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来,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小声儿说道,“我还是不去了。母亲多帮我给大姐姐带个好儿吧。”她去了一趟祖坟,虽然自己没啥忌讳的,可是只怕别人忌讳。阿姣好不容易有了身孕,她又何必横生枝节呢?
“二婶,我今天去了祖坟给姨娘烧纸理坟,因此就不去看大姐姐了。等过些日子,我一定去看她。”她就客气地对身后的南阳侯夫人说道,免得南阳侯夫人觉得她对阿姣不上心。
听到她去了祖坟,南阳侯夫人微微一愣,之后淡淡地点头,不着痕迹地离阿妧远了些。
若只是她自己,她断然是不会忌讳的。
只是阿姣这一胎来得太艰难了,她实在不想沾染一点的晦气与意外。
“你真是想得多,莫非回了祖坟的往后都要闭门思过不成?那只怕来日大家伙儿祭祖,也是晦气了。”
宁国公夫人目光如炬,就看出南阳侯夫人的一点疏远,她想了想,倒是体谅南阳侯夫人这一番慈母心肠,就对她笑着说道,“最近府中的事儿倒是忙坏了我。待过几日,三丫头八丫头的婚事都预备得差不多,我缓口气儿,再去看大丫头。”
既然南阳侯夫人忌讳阿妧,想必也会忌讳她,因此宁国公夫人就不预备给人不自在。
“嫂子也不必如此的。”南阳侯夫人就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