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凤雏对宋端阳的粗鲁很是抗拒,双手插在白大褂兜里,低着头,眼睛盯着自己的鼻尖,摆出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姿态来。
奇怪的是,宋端阳看着姜凤雏那副古井不波的模样,竟然没有发火,他耐着性子等了半天,这才陪着小心笑道:“姜医生,姜凤雏,老子不就是声音大了点吗,你也太他娘的矫情了,又不是小娘们儿,至于嘛,你这样子……”
“我在思考该怎么回答你的责问。”姜凤雏总算开尊口道:“宋师长,我开完处方就回家去了。或许,是我一时大意,也没注意到朱副官说没说过这就是宋二公子,不过,我记得你说过,你二弟在西洋陆军士官学校就读,自然不会想到来我这里醒酒的就是宋二公子,否则,我肯定会留下来亲自照顾的。清早我被电话铃叫醒,就听杨护士说,这屋里又是军爷又是记者,都打成一团了,我怕伤到她,就吩咐她躲在值班室里,连忙给你打电话求助,随后也急忙更衣赶来,倒没想到你会亲自过来,还抢在我前头……”
宋端阳的暴脾气只按捺了几分钟,就又嚷嚷起来:“格老子的,老子能不亲自过来吗?这报上都登了,这位小姐是老子让人从景江里捞起来的,有老子护着,竟然还有人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打她的主意,老子就想过来看看,是哪个短命娃儿敢公然和老子作对,没想到,竟然被人给耍了。格老子的,这件事就只有朱副官最清楚。彪子,传老子命令,多派人手满城搜查,快点把那个龟儿子给老子找回来!”
“是,师座。”彪子立刻退出屋子,去医生办公室打电话传达宋端阳的命令。
林木兰也觉得朱副官的“失踪”大有文章,能被一个师长选作随行副官,自然不是缺心眼的蠢货,他能把宋正阳不明不白地扔在医馆里,不对医生护士交代清楚吗?难道是朱副官自己也喝醉了,所以才不知道轻重?
当然,还有另一种可能,那就是,设计圈套陷害宋正阳的事情,根本就和朱副官脱不了干系。
《景州晨报》的郑翊记者要出门方便,被挡了回来,不得已哀求道:“宋师长,在下内急,想出去解决下,请行个方便……”
“行个方便呀?没问题。姜医生,把你们医馆的夜壶拿几个来。格老子的,把我二弟看了个精光,老子让你们当着众人的面遛鸟儿。”宋端阳道。
“宋师长,杀人不过头点地,这样不好吧?况且,屋里还有两位女士呢。”姜凤雏柔声细语地劝说,脸上甚至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可是,宋端阳却没敢违逆他的“旨意”,乖乖地打消了自己的恶趣味。
这位姜医生言辞谦和,举止温文有礼,林木兰注意到,在和宋正阳说话时尊称之为“您”,而对宋端阳却直呼“你”,可见,姜凤雏和宋端阳之间,不仅是熟悉而已,他们显然交情不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