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朱副官也许是无辜的?那么,姜凤雏对我下手的目的又是什么,因为我大哥吗?你还是觉得,这件事情是我大哥一手策划的?”宋正阳问。
林木兰毫不隐瞒地说:“这只是其中的一种可能,我知道,宋师长是你兄长,你宁愿相信他与此事无关。我也希望最好能证明,宋师长完全不知情。”
“这绝对不会是我大哥的主意,我了解他就像了解我自己,他想不出如此卑劣的手段,他行事鲁莽却绝对不是奸恶之徒,他在战场上杀人无数,可是,就算当年占山为王时,他也从来不对手无寸铁的妇孺动手。”
宋正阳波澜不惊的淡定突然破功,握拳的手重重地砸在桌子上,震得桌上的碗碟哗啦作响。
“唉……”林木兰悄然叹息,她倒没想到,宋正阳竟然是个性情中人。
正因为他把兄弟情义看得很重,所以,面对朱副官的尸体才会不知所措。因为,他不愿意兄弟之间反目成仇,就算最后查明此事和宋端阳脱不了关系,他也会碍于兄弟情面,隐忍下来。
林木兰留意到,他刚才说的是“这绝对不是我大哥的主意”而并非“我大哥绝对不会干这种事情”。很显然,他不是没有想过这事和宋端阳有关,而是宁愿相信,就算和宋端阳有关,也是被迫“黄袍加身”所致。
当然,这只是推测出的一种可能,还有另一种可能。
林木兰还没来得及说出来,就听宋正阳道:“我们也许应该反过来想,我们眼中看到的,可能正是幕后黑手希望我们看到的,他们利用朱副官设置陷阱,再杀死朱副官抛尸凤雏医馆,这样一来,等于是一箭双雕。我被抓了现行,督军府成为众矢之的,老爷子理所当然会怀疑此事和我大哥脱不了关系,相互猜忌导致景军内部分崩瓦解,乱成一盘散沙,只能任由幕后黑手宰割……”
“宋二少爷说的自然有道理,相信这也正是你今天隐忍的理由,我想说的是,除此之外,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整件事情就是姜凤雏一手策划。”
林木兰相信自己的直觉,也许在别人的眼中,姜凤雏自始至终都是个文弱书生的样子,可她分明感觉到姜凤雏闪躲不安的目光,虽然,也就是见面之初的那一刹那。
她接着道:“他把朱副官的尸体毫不设防地摆放在病床上,就是为了让人们相信,他一个留洋归来的博士绝对不会那么愚蠢,这一切都是别人栽赃陷害。”
宋正阳显然接受了她的这个想法,但是,他强调道:“如果能查清楚姜凤雏的身世背景,证实督军府和他以及他的家族有什么过节,这个推测就能成立。”
这也是林木兰心里所想,世界上没有无缘无故的爱,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仇恨。
宋督军毕竟是占山为王起家的,虽然,他们有别于寻常打家劫舍的土匪,冠冕堂皇地打着“劫富济贫”的旗号,抢掠那些“土豪劣绅”的家产,可是,被抢劫的人心里并不认同他们就代表正义,特别是那些被杀的“土豪劣绅”家属,对他们自然是恨之入骨。
看姜凤雏的言谈举止,显然也是位大家公子,他的家族应该可以列入土豪之列,是否劣绅有待进一步了解,焉知他的身上没有背负深仇大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