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太太越发严肃地说道:“敏之,你也别瞎琢磨了,我今儿个把话搁在这里,要么,你就给督军府发电报,告诉他们木兰失踪了,要是他们有心念及杨家的恩德,就想办法帮忙找一找,说不定,还能把木兰给找回来,或者,查清楚木兰的死因,也算是给怀青母女两一个交代。”
林敏之被她说得云里雾里,不耐烦地发牢骚道:“母亲这是什么意思?木兰是碧桃看着掉下悬崖的,有什么要查清楚的?说到底,你就是看天惜他们兄妹两不顺眼,不愿意好事落他们头上,儿子说的没错吧?”
林老太太气得浑身发抖,用手指着林敏之,半天方才说出话来道:“就如你所说,我讨厌那兄妹俩,可为什么讨厌他们你也晓得。我虽然老眼昏花了,可是心里还明白得很,要不是赵天惜陪着你抽大烟,何至于把家里的店铺和田地都折腾光了。你自己也不想想看,林家现在就剩下个空壳子,可是赵家却越来越殷实,保不定哪一天,你就得带着妻子儿女上赵家讨饭吃呢。可惜了怀青和木兰那母女俩,都是一样的直肠子,都是一样的眼里揉不得沙子,若不然,也不会成了你们的眼中钉肉中刺……”
林老太太气这个儿子太不争气,越说越不是话,最后竟颤巍巍地流下泪来。
林敏之一听这话急了,但也不敢认真和老人家争辩,只好躬身应道:“老太太,快别生气了,儿子都依你就是。”
“真依我的?”林老太太擦了擦泪,追问道。
“都依你。”林敏之嘴上应和着,心里暗自抱怨,不依你能行吗?
“那好,你去和赵天惜说,赶早的选个好日子,先把碧桃收房,等她有身孕了,就正式娶做妾室。”
林敏之喜形于色,道:“儿子这就去和天惜说。母亲,那咱家和宋家的亲事……”
“就按你们算计的,让木槿代替木兰出嫁。如今,家里也没有几个奴才,赵家自然不会把这事说出去,青杏那丫头自然也是乐意陪嫁过去的,你尽快收了碧桃做妾室,也等于是堵住了她的嘴。”林老太太叹道,“这件事情瞒得住就好,瞒不住的话只怕林家也就大祸临头了……”
林敏之没多少心眼,回到正院,将老太太的意思一字不落地说给赵天惜听了。
赵天惜的脸不由变得铁青,惶恐不安地追问道:“老太太分明是话中有话,你也没问清楚她老人家究竟是什么意思,怎么倒像是怀疑我们赵家占了林家的便宜?她老人家也不想想,这些年林家都是坐吃山空,虽然有两家铺子几亩田地,我大哥说,挣点钱还不够军爷和土匪们抢的……”
林家的家产都是在林敏之手里败光的,所以他最不乐意听别人提起林家的没落。
他不耐烦地打断赵天惜:“行了行了,啰嗦起来就没个完,尽说这些没用的,你倒不担心怎么对碧桃那丫头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