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月白离开时叫卫玦生起火等着,这样她抓到鱼,洗干净回来就可以烤了。他自信满满地答应下来,真到动手时,却不如何应付了。他不知道烤鱼该用多少柴火,就把屋外堆着的一大堆树枝全搬进屋,一股脑儿往火塘上堆,心想烤鱼嘛火肯定越旺越好。他从架子上拿下打火石,学着她的样子,敲敲打打,终于点着火了。可树枝压得太实,火旺不起来,尽冒黑烟,呛得他直咳嗽,流眼泪。他只得跑到屋外去。
卫玦回头瞥了一眼冒烟的柴堆:“我可不要进去了,等他回来再弄吧。”
他往草地上一坐,晒起了太阳。阳光柔柔。他不由地躺下了,双手枕在头下,不久就犯起迷糊,睡意涌来。
木屋四周的白鹭、喜鹊、麻雀突然乱鸣乱叫起来,乌泱泱地飞到他头上。白鹭叫得最凶,有几只还冲下来啄他。他惊醒了,慌乱驱赶群鸟时才发现木屋着火了。黑烟从从窗户里冒出来。他慌了神,手足无措,想冲进去救火,又没有勇气。他舀起水缸里的水,想灭火,又怕火焰燎到自己,离着远远地往门里泼,泼出去的水,根本浇不到火焰上。
紧急时刻,空中飞来一个人,翩然落地,对屋子吹了一口带雾水的冷气,火瞬间熄灭。寒月白急匆匆地跑回来。她的耳朵异于常人,特别灵敏,鸟一惊叫她就知道出事情了。
“让你生个火,你却把房子给烧了。”寒月白大发雷霆,“你连生个火都不会啊!你没有做过饭吗?!你是不是只会吃?!”
“对不起,我以为火不会旺了,没有想到会烧这么大。”卫玦弯腰低头,拱手作揖,“都怪我,我会赔你一间新的房子,比这还好。小弟你别生气,别生气。”
寒月白从屋里拿出了背篓和羊毛毯子。背篓、羊毛毯子离火塘远,毯子叠起来,放在草席的最里面,所以这两样东西基本完好。
“富贵人家的子弟怎么会干粗活,”寒月白责备道,“我也是,叫你生什么火啊,这下好了,晚上睡哪里!”
“对不起,对不起。”卫玦赔笑脸,“我给你们修好。”
“你会修吗?火都不会生,还会修房子!”寒月白嘲弄道。
“我到外面去请人来修。”卫玦抬腿要走,却不知道往哪个方向去,先往右边走了几步,又往左边走,没头没脑的。
“有蛇啊。”寒月白喊。
卫玦不敢走了,挠挠脑门,很是难堪。
“屋子烧了是小事情,你惊扰了我师傅的清修。”寒月白语气没那么凶了。
天上飞来的灭火人就是寒月白的师傅,凤琝。卫玦因为慌张而没有注意到。凤琝身型修长挺拔,长发到腰,一双丹凤眼,皮白肉细。卫玦惊奇:原来以为寒月白的师傅是个白胡子老头,哪里想到是个绝美的男子,可惜美男子的眉间有一块凹下去的疤痕。
“原来是月白小弟的师傅,”卫玦拱手鞠躬赔礼道,“失敬,失敬。你们救了我,救命之恩没报,倒先给你们惹祸了,惭愧,惭愧。”
凤琝没有吭声,抬起下巴,眼神冰冷而犀利,卫玦顿感畏惧。
“我的清修早被他打乱了。”凤琝对寒月白说,声音充满阳刚之气,“他掉下来时破坏了结界,这两天我一直在忙着补救。”
“结界怎么会被他弄破?他怎么有能力破掉您的结界?!”寒月白吃惊地问。
“他没有弄破整个结界,只被他砸破了一块,我已经补好了。他掉下时身体外有一团强悍的气团保护着。”凤琝双眸里闪着寒光,问:“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到这里来的?”
对于凤琝所讲的话,卫玦感到惊疑,他把对寒月白讲得遇险经过又对凤琝讲了一遍。凤琝对他的遭遇,即不惊讶也不同情,脸上没有一点表情的起伏变化。
“你姓卫又是个使臣,”凤琝问,“南安的皇族就姓卫,你是皇族的人?”
卫玦觉得凤琝不像寒月白那么好糊弄,只好说:“我是南安皇族后裔,我的爷爷是一位皇子。”
“难怪了。”凤琝口气淡漠,正眼细瞧了卫玦一眼。
“月白,他留在着会使结界变弱,你送他出谷去。”
“他伤还没有好,山里黑蛇还挺活分的,他出去肯定会被吃掉。”
“我不考虑这些。”
“他要是被黑蛇吃掉,我不是白救他啦。”
“我借凤翎刀给他用。”
寒月白只有到凤琝下巴边高,踮起脚尖,小声说,“师傅,很快要入冬了,你在忍几天。结界是您设下的,要是变弱了,您就再加强。”
“你不送是吧?我把他扔上去。”凤琝甩了下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