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莫名地看着她,有人没听到她说什么,继续吃喝看跳舞。卫玦和尹清嘉坐在前面和卫璃夫妻面对面,他们最靠近卫铎。卫玦也没有听到寒月白说什么。
寒月白跳过面前的桌子,跑出去时还撞到了一个舞姬。卫铎命令乐舞停止,问:“她这是怎么了?”
杨忱坐在寒月白旁边,听见了,站起来说:“她说有人掉水里了。”
“我好像也听见她这么说了一句。”卫瑜说。
“莫名其妙,好好的,谁掉水里了,真是扫了皇上的雅兴!”妘灼灼说。
杨慎离开他的席位:“不管是谁掉水里,杨忱我们去看看吧。”
“不会是瓒儿吧!”卫玦露出慌张之色,“就他出去了。”
杨忱、马渡先后往外冲,两阵风似的刮走。
妘灼灼花容失色,嗫嚅说:“不可能,不会的,不会是瓒儿的。”
卫铎大手一挥,吼道:“快去瞧瞧!”他自己迅速离席,冲下台阶。舞姬们慌忙向两旁退开。
女眷们惊慌失措,皇子、王爷们离席往外跑,厅内顿时混乱起来,椅子、桌子、嘎啦嘎啦响,有几张桌子上的盘子和杯子掉了下来。
卫瓒掉进锦鲤池中。罗安呼叫救命,可是他被吓坏了,嗓子这个时候偏偏和他作对,大不起声来。他想跑回碧云阁叫人,跑着跑着,腿肚子还抽筋了,连跑带爬。寒月白寻着声音跑去,见到了吓掉魂的罗安。罗安发抖的手指着对岸的一棵大柳树说,卫瓒就是从那个位置掉下去的。她踩着水面朝大柳树方向奔去,估计位置差不多了,便一头扎进水里,池水冰冷透骨,激得她皮肉紧缩。必须用最短的工夫找到卫瓒,水里太冷,她也坚持不了多久。
寒月白撸起袖子,嘴里冒出泡泡,对凤羽鞭说:“师傅你帮个忙,救救这个小胖子。”
凤羽鞭显出了凤凰尾羽的真形,像一条鱼一样往池底游。寒月白跟着游去。池里所有的锦鲤都朝寒月白这边游来。杨忱、马渡被这奇景震惊到了,他们跳进水里,可是都被锦鲤们给挡住了视线。锦鲤们是有意挡住他们的。
卫瓒往下沉时不停地挣扎,水草缠住了他的腿,他拼命地蹬,靴子都蹬掉了一只。凤羽鞭在锦鲤的指引下找到他,找到他后,凤羽鞭变成鞭子回到寒月白的手腕上。锦鲤们挤在一起将卫瓒抬出水面,往岸边送。大家都涌到岸边,被这神奇的一幕震得瞠目结舌。妘灼灼极度受惊,一下子瘫软在地上。
“寒姑娘真的是太厉害了!”“寒姑娘是神女啊!”“太不可思议了!”众人不停地重复着这些赞美之言。卫璃也惊呆了,一言不发,他的双臂护住穆瑶菲的前后,不让人碰到她。穆瑶菲偏爱往前凑,她走一步卫璃就跟一步。对卫瓒,卫璃没有表露出担心之色,在他心里穆瑶菲比水里的卫瓒重要。兄弟能少一个是一个,儿子能多一个多一个。
锦鲤们把卫瓒送到岸边,马渡先杨忱一步把卫瓒扛到肩上跑向碧云阁。卫铎冲万泉吼,叫太医!叫太医!寒月白游到了岸边,卫玦伸手把她拉上来。她冷得直哆嗦,发头和衣裳全都往下滴滴答答地淌水。卫玦脱下他的外衣袍,披到她身上,大声问女眷们:“哪个宫可以换身干衣服?”
茜妃分开人群,大声说:“永嫔的如芳宫离这最近。”
“那还不带寒姑娘去。”卫铎大声说。
人群分成了两波:卫瑜、尹清嘉、茜妃和几个女眷带着寒月白去如芳宫。尹清雪让跟随她的太监把两个孩子送回正元宫,她跟着去了如芳宫。太医以最快的速度赶到碧云阁救醒了卫瓒。马渡又抢在杨忱前头抱起卫瓒送往芍华宫。所有人都跟着去了。芍华宫里乌央央的全是人,卫铎下令让他们散了。穆瑶菲和妘灼灼关系最好,她本想留下多些献殷勤,卫铎最先让卫璃带她离开,说她身子不便,这么多人挤在一起怕伤到她。
卫瓒出个恭怎么会掉进锦鲤池里,话就要从头说起。卫瓒如厕完之后没有回到大厅,而是从侧门出来,跑到外头去找白鹿了。开宴席之前,他就一直用树枝去敲打白鹿角,被妘灼灼呵斥了好几回。这下好了,所有人都在碧云阁里,他可以肆无忌惮地玩了。他不但拿树枝敲白鹿角,还揪它们的毛,罗安的劝说一点也没有用。一头白鹿终于被他激怒了,用角顶他,他吓得赶紧跑,他哪里跑地过白鹿,最后被白鹿一头顶进池里。他肉呼呼的身体,没扑腾几下,就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