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月初,攻打祥安,景城的计划初步拟定,因为内乱和前几日王安攻打侯府两件事,也阻止了安境王急攻祥安景城两座城池的计划,陈清悟也松了一口气。
虽然这场战事需要速战速决,但也不是一味无脑乱冲。
只是九月初,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粮草上,遇到了很大的阻碍。
虽说各驻扎地每年都会囤积粮草,可往年也不是战时,粮草并不多,滨州冼州也属于边境关隘,防守多于进攻,若是远征,长途行军的话,粮草储备肯定不足。但眼下青黄不接,去年的粮食见了底,今年的还没有收上来,可安境王这一边,总不能一直盘踞边境,他必须得尽快往前一步了。
安境王并不想慢慢来,而是想要一口气直插敌方腹地,下一步,就是攻上皇城。
议事厅内,几个人呆站在赵国舆图前愁眉不展。
“滨州距祥安五百里,带着军队走,可远不及一人轻骑,再者,为了掩人耳目,还不能一条路直往祥安去,中间多会绕道,这样算下来,起码也要十天才能到达祥安。”徐文杰站在安境王身侧,有些忧虑的说道。
安境王点点头,问道,:“军库的粮草够几日?”
梁煜答道,:“足够大军撑到目的地,可若是祥安景城两城久攻不下,那粮草就不足了。”
“要做十足的准备,绝对不能出现粮草不足的情况,让樊将军下去民间征粮,征了多少粮食?”安境王看向梁煜,但梁煜还没答话,一个冒冒失失的大汉就闯了进来。
那大汉模样粗鄙,型如壮牛,正带着一股怒气往这边走着,边走边说,:“这群刁民!”
“樊将军,这是怎么了?”陈凌从安境王身侧走出来,拦下樊不为,樊不为稍稍收敛了一下,对着安境王和诸位上司行礼。
樊不为语气很是苦恼,“眼下是青黄不接的时候,去年的粮食见了底,今年的粮食还在地里长着,人人还都盼着过个富裕的年,那粮食是一点都不愿意给我们,我们出钱买,有些富户,家里有余粮的,竟坐地起价,价钱翻了十倍不止!这这这!这不是发国难财吗?!”
安境王虚眯了一下眼,看向梁煜说,:“这滨州是你的地界,前几日征粮,说底下人征不上来,这派了个将军去,怎么还是征不上来,这滨州的民风,倒比身经百战的将军还要彪悍几分。”
梁煜额头冒汗,没想到连樊不为也束手无策,本想着樊不为身经百战,威风凛凛,他出马一定可以威慑这些百姓,却不想樊不为只是个勇猛的将军。
樊不为是个莽汉,听着安境王训斥他的顶头上司,立马就犟了起来,:“这怎么能怪我们侯爷呢!这些百姓只守着自己家一亩三分地老婆孩子过活,不懂什么家国大义。。。”
“不为!住嘴!”梁煜怒声斥骂,樊不为虽是好心为他辩驳,可无意之中,怕也是触了安境王的逆鳞。
王殇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立马说:“是啊樊将军,咱们既已奉安境王为主,那安境王就是未来的陛下,身为臣子,你怎么敢这样对安境王说话呢!”
梁煜怒视对方,这话里有话的,仿佛暗指梁煜对安境王有不臣之心一样。可王殇的话他也挑不出毛病,只咬着牙说道:“是本侯管教下属无方,樊不为,自己去军法处领二十军棍,以惩你今日大不敬之罪。”
在场的所有人都没有吭声,没人给梁煜台阶下,樊不为也闷声去了,梁煜心里很不爽,冷冷讽了一句,:“以往只听说王将军战功赫赫,以为是个粗汉子,没想到倒也如前朝房祁一样,是个八面玲珑的人!”
“房祁奸佞之名,两朝文武百官谁人不知,拿我与房祁相提并论,看来梁侯军中的事是不容他人置喙,是在下刚刚鲁莽了,梁侯见谅。”王殇也不甘示弱,虽品级比梁煜低了不少,但现在同是追随安境王,现在可以争高低,却不能论高低,于是也硬气起来了。
梁煜冷哼一声,也不再搭理他。
徐文杰从中调解,打着哈哈说:“我与梁侯之间的误会才刚刚解开,怎么王将军又跟着闹起来了,咱们自己人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