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迟狭长魅然的凤眸似有若无地扬了扬,眸底流转着几分幽幽的玩味,薄唇一勾,似笑非笑,“等言沉什么时候认了宁家再说。”
宁初琰:“……”
握着手机懒懒地靠在了沙发上,似是想起了什么事情,宁初琰轻笑出声,“姜迟,我爸和叔叔婶婶可都以为你是女孩子,知道你和言沉扯证了甚至都在商量着家里以后要好好对待你们这两位小公举。”
话语里面,十足的戏谑玩味。
尤其是那声‘小公举’,就连尾音都是那种掩饰不住的笑意。
姜.小公举.迟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就是不知道他们如果知道了你是男人,会怎么样?”言沉好歹是他们这一辈宁家唯一的女孩儿,如果不是没能在宁家长大,她在宁家受宠的程度肯定不亚于当年的姑姑,至于现在,更甚,毕竟姑姑早早地就去世了,只留下了言沉一个人,爷爷自是不必多说,爸爸叔叔婶婶也不知道多怜惜这个小外甥女儿。
甚至于大哥还对言沉有过异样的情愫。
他们要是知道姜迟是男人,啧,不知道还能不能被当做小公举对待。
听着宁初琰的话,姜迟眼睛眯缝了一下,阴恻恻地开口,“怎么,你似乎很是幸灾乐祸啊?”
宁初琰脸色微僵了一下。
清了清嗓子,连忙岔开了话题,“对了,我大哥去找言沉了,你有看见他么?”
婶婶说大哥离开医院就去找言沉了,可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宁初瑾表哥已经离开了。”姜迟幽幽地掷出了一句话。
虽然他挺同情宁初瑾的,但是不得不说,同情的时候还有幸灾乐祸。
啧,表哥,还真是个不错的关系!
他可不喜欢有人惦记着他的小时哥哥。
单方面也不行。
宁初琰啧了一声,“姜迟,你这可就有点儿区别对待了,我大哥能是表哥,为什么我不可以?”
“他喜欢言沉,怎么着,你也喜欢?”姜迟微挑着眉梢反问了一句。
闻言,宁初琰神色微顿了一下,温润如玉的面容说不出来是怅然还是无奈,只轻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你知道了!”
话语之中,倒也不是特别意外。
姜迟虽然看着万事不予心头过,但其实心特别细,更何况这还是和言沉相关的事情。
姜迟以手支着额,懒洋洋地歪躺在沙发上,挺意味不明地‘嗯哼’了一声,“我可是记得某人以前言之凿凿地说过一句,我大哥是绝对不会喜欢言沉的。”
宁初琰讪讪然地摸了摸鼻子,“我也不知道大哥那么早就知道言沉是女孩子啊!”
毕竟,他大哥怎么看都不像是会喜欢男孩子的人。
“那我大哥离开了么?”宁初琰问。
“已经离开了。”
宁初琰再次轻叹了一口气,“这件事情对我大哥估计打击不小,我从没见过他那般的神情。”
好不容易喜欢一个人,到头来自己连喜欢的资格都没有。
然后又道:“你放心吧,大哥他不是不知分寸的人,以前也只是觉得你和言沉都是女孩子很难走下去才没有放弃,现在是不得不放弃。对他来说,以后言沉只会是妹妹。”
姜迟没说话,他自然不担心这个。
宁初瑾是聪明人,做事自然不会出格。
宁初琰眉梢微微耸动了几下,似是想起了什么,挺暧昧地问:“姜迟,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言沉的身份?怎么知道的?”
话语隐约之间还有那么几分不怀好意。
这知道身份,总得有那么个契机吧!
姜迟:“……你这么八卦你的那些粉丝知道么?”
宁初琰笑了笑,“好奇心乃是人之常情。”
“我并不想全了你的人之常情!”声线凉凉地掷出了一句话,姜迟直接给挂了电话。
他才不会让别人知道他那么晚才知道小时哥哥是女孩子。
宁初琰:“……”
一脸莫名其妙。
随即温润的眼眸中暧昧之意更明显了,姜迟不会是不好意思吧!
姜迟挂了电话之后,看了一眼书房的方向,然后拎着手机去了顶层。
点开了手机通讯录。
首个联系人就是:a小时哥哥。
他往下翻了翻,找出了一个很久未联系的联系人。
司垣。
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
“迟总。”里面传来了一道沉稳内敛的男声。
姜迟站在并不算繁茂的柠檬树下,眸底墨色氤氲流转,极为复杂。
司垣也不急,只是沉默地等待着。
“……上次检查过的身体报告,结果如何?”终于,姜迟还是问出了口。
半年前,他做了一次全身检查,只是当时并不在意这种事情,好也好不好也罢,对他来说就那么回事儿,所以那份报告一直被放着。
后来,是不敢看,怕检查结果不是自己能够承受的。
而现在,是不得不去了解了。
他自己都能明显感觉到,这几天身体似乎越来越差。
电话另一头,是一位穿着白大褂的男子,他没说话,只是久久地沉默着。
姜迟微垂下眼眸,声音轻飘飘的,“说吧,反正我身子骨一直就这样,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迟总,报告情况,不太好。”司垣语调轻到微不可闻地掷出了一句话,顿了一下,抿了抿唇,“甚至是,非常糟糕。”
“迟总,你最近是不是容易觉得疲累,而且嗜睡?”司垣问。
“嗯。”依旧是很轻的声儿,听上去一点儿不真实。
“迟总,之前那个药我就不建议你用,虽然能让你在一段时间内身体与常人无异,不需要住在医院,但是这种治标不治本,而且对身体伤害极大,你身体一向就差,那种药只会让你情况更糟糕。”
“有……办法么?”姜迟问,声音有些微微的颤。
司垣依旧是沉默着,许久之后,才闭了闭眸,听不出情绪地道:“本来当年药物配合好好调养,应当会有一些起色,但你……以前并不配合,由着性子来,所以……”后面的话,司垣没有说出口,微红着眼睛也有些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