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她有问过赵斾却是为何?赵斾只是摇头叹息道:“姒姐儿心心念念的要替母报仇,算是入了魔障,若是一不小心做了错事,我怕她将来会后悔。她执念太深,还不明白,对于仇人,未必就要把对方弄得死无葬身之地,有时候,看着人活着受罪求死不成反而更能解恨。
这些话她很想拿来劝姚姒,心念一起,便委婉劝道:“这件事牵扯到五爷,我就算想隐瞒也不行了,只是五爷他人如今正在外海,这两年来海战打打停停的,我和青衣万分担心五爷的安全,若你这边又事发,我担心五爷两头挂心。”她看着姚姒的眼晴,幽幽叹道:“姒姐儿,姐姐痴长你几岁,不得不说句公道话,你的心入了魔障,又有几分心是放在五爷身上?你难道不知道,五爷待你是怎样的一片心意?对于仇人,未必就要把对方弄得死无葬身之地,有时候,看着人活着受罪求死不成岂不更能解恨,何必多造杀孽?”
青橙这是把赵斾拉出来,想用赵斾待她的的情意来感化姚姒,只是姚姒一头掉进了报仇的业障里,姜氏被毒死的那个晚上,这些年她每每梦到都惊出一身的冷汗,这种种痛苦和怨恨,每每吞噬着她的心,在她心里,能看着姚家一伙人上断头来才能解恨,又怎会听人劝。
“五哥待我的一片心,我这生万死难报。”想到赵斾,姚姒闭起眼,心中万分情绪纠缠,“可母仇不共戴天,五哥必会理解我这样做,等我母仇得报,我余生便听凭五哥差遣。”
青橙听到她这样说,直为赵斾摇头,她本是爽快人,心中也是赞同快意泯恩仇这种做法,但赵斾特地嘱咐过她,便是一定有其深意,见姚姒执着于此,她知道再说下去,只会闹得不欢而散,便道:“唉,也不知道你们这两个冤家,究竟是谁欠了谁的。”
姚姒心中的纠结不比青橙少,说到赵斾,她的心中多少又添了些不明的愁绪,良久才问青橙:“五哥他......他可有受伤?”
青橙看她这个纠结样,便没好气回道:“总算是还有点良心,知道问一问五爷的状况,若你一直不问,我还当你的心是石头做的,五爷这辈子都怕捂不热了!”
姚姒的脸倏地就染红了,青橙就趁机替赵斾造势,打趣道:“怎么,我这话可有说错,五爷回回都让补给的船稍来信问你,我这回信回的都手软了,还不能随意胡扯几句,可你呢?五爷出战在外,也没见你给五爷做件像样的衣裳鞋袜,再不济,也给做件能挡风遮雨的披风吧,这在海上日晒雨打的,五爷又一惯不用丫头服侍,原本还有我这么个不擅女红的人给打点,现在我却要撂挑子了,肚子里的这个还做不过来呢。”
姚姒心知赵斾也没到这样可怜的地步,但一想想战场上刀剑无眼,又日日在海上飘,哪一场战不是用『性』命在拼,出征在外生死难料,一时间心头闷涩涩的,原本就对赵斾有丝若有似无的牵挂,这下是越发的牵肠挂肚了,只是到底脸皮薄,不肯做出那等小儿女情状来让人看笑话,心里又希望青橙能多说些赵斾的点点滴滴,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就道:“等我的手好了,姐姐孩儿的衣裳鞋袜就交给我来做吧,只是五哥那边,要劳姐姐多费心了。”
青橙就笑了,她是过来人,知道她脸皮薄不肯叫人看出情状来,就道:“那敢情好,只是京城那边知道我有了身子,足足送了好些东西来,只怕我这孩儿长到一岁大都不愁没衣裳鞋子穿,我看呀,你还是给五爷做好了。这次也不知是怎地,夫人只顾着让人给我的孩子送东西,五爷那边却只送了些『药』材来,衣裳鞋袜的等等一件都无,我这又有了身子,正愁呢。”
姚姒明知青橙给自己挖了个坑,但却心肝情愿的往里跳,道:“那要不,我试着给五哥赶出些衣袜来,姐姐再留多几天,我这就回去要她们栽布。”想了想,又发现自己不知道赵斾的脚有多大,硬着头皮就问青橙,青橙这回肚皮都笑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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