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对自己恩重如山的两个老人,萧逸才的眼睛有些红了。
他跪直了身体,朗声说道,“王爷,老臣有冤情要诉。”
慕容玹并没有理会他,反而是问了一个与之无关的问题,“你一开始就知道昕儿是本王的王妃?”
听了他的问题,跪在地上的人磕头认错,“老臣时而会去京城的街上走动,有幸见过王妃一面。”
这意思是承认自己最初就识得语昕,救她,是另有所图,他倒是也没有为自己辩解。
“老臣为了见到王爷您,是老臣的错,可是,老臣实在别无他法呀。”
“王爷,老臣有冤要诉。”
慕容玹盯着他良久,终于还是开口了,“萧老将军,起来说话吧。”
萧逸才觉得不可思议,连眼睛都不敢闭,生怕自己是在做梦,王爷竟然这么平静地跟自己说话,还让自己这个“罪人”站起来说话。
“谢谢王爷。”
萧老伯站起身来,连膝盖上的土都没有来得及拍打。
“王爷,老臣是冤枉的,老臣从来都没有叛国投敌。”
“当年,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从我的家中搜出与敌军将领互通的书信,可是皇上却相信了他看到的,下旨将我萧家满门抄斩,将我就地正法……”
萧逸才说到最后,整个人都战栗起来,心里的痛苦在不断地放大,一百多号人命啊!一夜之间,就那样没了。
“萧将军,本王如何相信你说的话?”
慕容玹凝眉,虽然他的下意识里是相信了,可是理智告诉他,这件事并非因为他的几句话就能定论。
“王爷,老臣对陛下的忠心,日月可鉴。”
“既然如此,为什么过了十来年,才来申冤?”
“并非老臣不想,而是那位陷害老臣的人盯得实在太紧。”
“当年,我醒来之后,便迫不及待地潜回来了京城,可是,等待我的,只是萧府的一院荒凉……”
“辗转打听才知,在我出事的那一天,我的家人就被连坐。”
“王爷,一百多号人呐,一夜之间就那样没了,还有我那可怜的孩子……”
想到自己的宝贝儿子和女儿,这个铁骨铮铮地老人,虽然脊背弯曲,但气节钢挺的男人,竟然不顾有人在场,摸起了眼泪。
“我不相信陛下会下那样的命令,可是就在我想尽办法想要见陛下一面的时候,我发现有可疑的人在盯着我。
为了保住自己的性命,我重新躲回了山谷,不躲还好,这一躲,竟然躲了整整八年,直到碰到王妃那一刻,我便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
萧逸才的心里也是摇摆不定的,毕竟伴君如伴虎,皇上的心思揣摩不得,可是,他的下意识里,却是相信皇上没有下那样的命令的。
两人都不说话了,现场陷入了一场诡异的宁静。
慕容玹率先打破了这样的宁静,
“父皇并没有下令要将您就地正法。”
他了解父皇,他从来都是一个理智的人,不对,是冷静得可怕的人,他绝对不会因为几封信就将自己看重的臣子打入冷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