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是这个世界的气运之子，要是强行杀了他，这个世界迟早崩溃。

更何况……

韵儿也不会同意的。

尽管投胎之后没了记忆，甚至连性情也大为不同，但有些东西是不会变的。

就像两个人都失去记忆，却仍旧会在一起一般。

韵儿走上修行之路，前世记忆迟早会觉醒，毕竟若不能寻根溯源，灵魂便会出现缺陷，难以突破桎梏。

他做不到像龙族那个阴险，暗中下手，故意隐瞒，他的韵儿也不是敖利那种糊涂虫。

“所以……韵丫头都已经和人家有宿世纠葛累世姻缘了，你干嘛还要想不开？”江独秋想着，两个人如果不在一起，天理都难容吧？

从前的事都是过去，如今皇帝有心结，韵丫头有心结，就连江湖骗子也有心结……

看来只能他出马了。

不然又是悲剧一场。

江独秋：“其实舒云啊，虽然你和龙族因为那个雪儿的缘故不死不休，但龙族后代是无辜的啊，韵丫头更是无辜的。”

舒云：“……”

江独秋：“你想想，你或许是为了韵丫头好，因为两方对着干了那么久，韵丫头如果和那个龙君在一起，势必会受到不小的阻拦，可是她在龙族那边已经有的受了，你这个师父不站在她身后也就算了，为什么还要给她施加压力呢？”

舒云：“……”

“且不说雪儿都去世这么多年了，你该报的仇也都报得差不多了，难道你还想重复雪儿和她丈夫的悲剧？雪儿是魂飞魄散，难道你想韵丫头也如此？”

舒云：“不可能！那时我修为低微，护不住在乎的人，可现在我……”

“你还是护不住！”

……

舒云沉默。

他确实没有护住。

韵儿修为全毁、堕入轮回，甚至在凡间为人的时候，也因为情劫而去世。

第一次，他无能为力。

第二次，他不在身边。

空有一身修为，一方势力，却不能让自己的徒弟安然。

当初他捡到韵儿的时候，还是个娃娃，他看着她长大。

在他被龙族打得浑身是伤的时候，是才几岁的小娃娃照顾他。

在他被仇恨迷住了眼，险些走火入魔的时候，也是这个小娃娃陪伴在他身边，帮他解开了心结。

他们，是彼此的救赎。

是师父，更是父女。

“骗子啊，你说你骗别人也就算了，怎么连自己也骗呢？你扪心自问，你还像当初一样那么恨龙族了吗？你当真不希望两个人在一起？”江独秋叉着腰斥责道。

还恨吗？舒云想，是恨的，当初孤立无援弱小无依的时候，他就发誓和龙族势不两立，甚至立志要灭了所有龙族。

想不想他们在一起？舒云却不知道了……或许是不想的，又或许是想的。

两世的折磨已经够了。

可是为什么让韵儿受折磨的，还是龙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