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氏朝里看了看,见里面异常安静。她知道周磐素来有早起练剑的习惯,以为他已是出去了,只忌惮主母仍在里头,低低的冷笑说:“不想妹妹表面上风轻云淡,与世无争,实际上竟这样上赶着巴结主母?这般早赶来,是跪着伺候主母洗漱来了?”
简葵也不急不恼,只站在她面前,大声说:“怎么?听你这意思,是不肯伺候主母洗漱喽?”
夏氏见她如此扬声说出来,恐主母对自己有想法,为表衷心,忙也大声道:“伺候主母本就是妾室当做之事,便是日日都做,也不敢有怨言的。”
简葵绷不住笑了出来,说:“那便好,你倒是懂道理。不过,你还不是什么正经妾室呢。”
夏氏受了这等挑衅,终于忍无可忍,柳眉倒竖,逼近她的面前,恨恨的低声说:“你我不过一样的人罢了,我不是正经妾室,难道你是?何敢在我面前如此放肆?不要以为你有了肚子里那块肉,就能把我踩下去,你做梦!”
“不能吗?”简葵仍维持着好声好气,笑着问。
夏氏被她这样四两拨千斤的一击,已是怒火上涌,失去了理智,低低骂道:“怀上算什么本事,能生下来再说!况且便是你生了这孽种出来,也要看主母容不容得下,养不养得大!”
简葵尚未说话,茵茵便怒道:“你算是个什么身份,胆敢这样诅咒少主?!”
夏氏听了,立时把矛头指向茵茵,说:“看来上次掌了你的嘴,没有给你教训?”
茵茵现在底气非常硬,丝毫不怕她,反唇相讥:“上次不防你的婆子下黑手,险些害了少主。今日在主母屋子里,你还敢动手打我?”
夏氏回头望了望里间,见几人都这般吵闹了,里面仍静悄悄没有动静,想来那主母定然是不想出来管这闲事,便长了胆气,冷笑一声说:“莫说在主母屋子里,便是在主子爷跟前,我要惩戒一个下人,难道还有不能的!今日莫说打你,便是把你发卖了,你主子也左右不了!”
说完便唤绿云上来。绿云如何敢,只低了头不敢应声,夏氏见状,自然更是怒不可遏,自己挽了袖便要上来。简葵伸手拦住,问:“你有什么资格发卖我的人?”
夏氏冷笑道:“我在这后院几年,发卖了多少人,主子爷何曾管过,如今多发卖一个,轮到你来指指点点?”
“你非妻非妾,在这后院横行了这么多年,如今也该到头了。”简葵不再与她掰扯,轻飘飘的一转身,带着茵茵往上首走去,淡定的坐在了主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