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其致伸手打开食盒,往内一看,只见家常三四个菜,有荤有素,还有一碗鲜鱼羹,更是虽说不上十分精美,但是比起一般百姓来说已是强远了。他素日修道,已是清淡惯了,见此菜尚觉已是上品,那公主竟还嫌弃?
方其致伸手接过食盒,说:“给我罢,你们且先下去。”两个婆子听了大喜,忙递过食盒走了。方其致一手拎着医箱,一手拎着食盒进到屋内,只见嘉合正对镜查看脸上的伤口,听见有人进来,头也不回地说:“走开!你们那些东西如何下咽?本宫不是叫你们去与本宫换好的来!”
方其致放下食盒和医箱,在桌前坐下,缓缓道:“你脸上的伤,若是再不上药,便会留疤。右手手背上那条伤口,也会留疤。”
此话一出,吓得嘉合公主一个激灵,忙回头看过来,见是方其致,才倨傲道:“那你还不快来与本宫上药?”
方其致却坐着不动,只淡定的拿出脉诊,用指节在桌面上轻叩两声,说:“过来。”那语气平淡的仿佛在唤一条小狗。
嘉合公主瞪着他,却见他表情淡然的回视自己,半晌,只好不情不愿,一瘸一拐的挪了过来,嘴里发狠道:“你如此无理,本宫可以砍你的头。”
方其致却笑着摇摇头,没有说话,嘱咐门口候着的丫头芸香打盆清水进来,随即慢条斯理的打开医箱,取出物事来。
嘉合哼了一声,问:“你不信?”
方其致抬头问:“信什么?”
“本宫可以砍你的头,要你的命。”嘉合狠狠的说道。
方其致淡淡的哦了一声。见芸香端了水进来,放在门口便出去了,便对嘉合说:“自己去把手和脸洗净了来。”
嘉合回头看看芸香,见她一径走了,并没有伺候自己洗漱的意思,再回头看看方其致,见他也是淡淡的,气得一时牙痒痒,只好自己弯腰端起那水来,吃力的放到架上,再自己草草的把脸洗了。
想她堂堂公主,何事做过这等活计?从昨日受惊,到她颠沛流离的到了墨金山庄,看到周磐已娶了范溪,并扬言要杀了自己,她都不曾哭。但是此刻自己端水洗脸的羞辱,让她积累的恐惧和委屈此时到了顶点,终于放声大哭起来。
方其致见她哭,也是不理,只端起桌上的茶慢慢品着。待她哭声小了,他才开口道:“把脸再洗一洗,过来上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