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莫要取笑我,二爷人品高贵,岂是我等下人敢惦记的,被人听到,又要把我活活打死了。”茵茵吓得脸都白了,连忙解释道。
“好好好,我不取笑你,我问你,咱们这位主子爷,可还有女人?”
“主子爷的人品相貌,自然是很多女子的春闺梦里人。先前也来了不少女子,有些是家里托了媒人说合,愿来给爷做妾的,有些是家贫难以支撑,卖身来的。爷在女人的事上并不尽心,都是后院的管家娘子张嬷嬷经手的。”茵茵说着,又露出谨慎的表情,说:“这个张嬷嬷,惯会见风使舵的,又收了那些女人的好处。只要看到主子爷略对哪个女子多看一眼,便把这女子送入他房中……”
简葵听得长大了嘴巴,半晌才说:“送来他便收着?那这后院岂不人满为患了?”
茵茵不屑的说:“那些庸脂俗粉哪里入得主子爷的眼去,有些又被打发了出来,自去嫁人了。有些便是真的成了,爷也都赏避子汤,不愿她们有自己的子嗣。等三五日过了新鲜,便扔在一侧不问。这些女人哪里受得住寂寞,主子爷便赏了银钱打发她们自去。这样来来去去的,如今后院只有夏娘子和胡娘子两个,爷也经常去她们那里留宿,彼此倒相安无事。”
简葵听了,不由得羡慕。这样说来,这个土匪对待女人还挺民主,或者也会给自己一些银钱,让自己离开?
“姑娘如今既真心待我,我也只好跟姑娘说了实话罢。只是这实话伤心,姑娘听了别难过。其实主子爷当日带回姑娘来,便交代说姑娘是范家的人质,要牢牢看管,不许放出去一步的,这些管家嬷嬷便打好了主意要磋磨你一番。不想你又被主子赏了避子汤,如今竟是连那些得了银钱放出去的女人都不如了。管家嬷嬷们自然以为姑娘永世不得翻身了,见风使舵也是有的,吃的用的一应给最末等的,连伺候的人,也随便拨了我来……”茵茵说到最后,声音都细若蚊呐了。
简葵如被一盆水兜头浇下,浑身一个透凉。是啊,她和别人不一样,她不是买来的,是他强掳了来的人质,这个倒霉爹爹一日不出现,他便一日不会放自己出去。当日这个爹爹能丢下自己逃跑,如今怎么可能还会回来自投罗网呢?
她不由得哀叹一声,把脸埋进枕头里,重新开始计议起逃跑的事来。
周磐回到了前院,一叠声的叫得胜去唤张嬷嬷进来。这山寨里的杂事,桩桩件件都由专人负责,张嬷嬷则是总管后院女眷的饮食起居,这么多年来,主子爷从没有亲自叫过自己一次,有事也有人来通传一声,因此过得颇为悠哉。此刻,她正在自己院中吸着水烟,一听主子爷叫,慌得忙忙搁下烟袋,掸一掸衣服,连滚带爬的到了前院。
见到张嬷嬷站在廊下,他并不招呼她进来,只朝得胜一挥手。得胜会意,便问道:“张嬷嬷,那范姑娘的院子,可是由你安排的?”
张嬷嬷一听,忙忙的说道:“正是老奴。”
“她身边那个小丫头,是你派去伺候的?”得胜又问。
“那小丫头名叫冯茵,七八岁上就在山寨里做活了,是个利落的小丫头。”张嬷嬷揣度着得胜的语气,不知他是何意。
周磐忽然出声道:“这人挑得极好,很得姑娘的心,该赏。”
张嬷嬷咂摸不出他是喜是怒,只好赔笑道:“为主子爷尽心尽力是老奴应当应分的,不敢讨赏。”
得胜回头看了看主子阴沉的脸色,心里默默的叹气,又问道:“范姑娘院子里的饮食定例,衣服首饰如何?可是跟二位娘子一样?”
张嬷嬷笑道:“那如何能比二位娘子?自前番爷赏了范家姑娘避子汤,老奴就……”说到这忽觉不妥,忙住嘴不说了。
“就如何了?”周磐冷冷的问。
张嬷嬷闭着嘴不敢说话,只在心里揣摩着他的心思。他这到底是让对她好呢,还是不让呢?
“我这墨金山如今竟由你做主了,我的女人你都敢磋磨?”周磐淡淡的说着,这声音听到张嬷嬷耳中却如晴天霹雳一般,把她轰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