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显然是听不懂她的话,只是对着她弱小无助的吐着信子。她叹一口气,又站起身,说:“你要是不肯走,我也没有办法救你了,我自己也出不去。”
正欲转身,余光瞥见外面大门一开,走进来一个高大熟悉的身影,正是周磐了。她心内一喜,计上心头,山贼啊山贼,你可算来了。此刻不正是自己出去的好时机么?
于是她凄厉的一声尖叫,向后退去。
周磐自从昨日上午把她送去地牢以后,就忍住没有让得胜打探她的消息。直到了晚间,才忍耐不得,叫进得胜来,问:“她可说了?”
得胜低头说:“没……没有。”
他面部肌肉一阵抽搐,咬牙切齿的说:“很好,不许给她饭吃,不许给她水喝,什么都不许给,我看她撑到几时!”
得胜忙说:“爷,原也没给的……”刚说完,感受到周磐凌厉的目光,忙躬身下去了。
一直没给?从上午送进地牢,到现在已是子时了。这么长时间不吃不喝,她应该快要熬不住了吧。
周磐满腹心事,熬到后半夜才去睡,可是辗转反侧间,又梦到她那双泪眼,委委屈屈,可怜巴巴的盯着自己,于是忽的又坐起来,恼怒的在床上狠狠的锤了几下。想起陆怀衷说的,那地牢里都是蛇虫鼠蚁,她一个弱女子如何受得了?看看外面,天已蒙蒙亮了,再也坐不住,起身披衣就往外走去。
得胜正在外间值夜,听见他出来,忙跟上来问:“爷这么早去哪里?”见周磐只是不理,径直往外走,心下了然。
想到昨日对得才的交代,得胜一阵后怕。他应当早知周磐口不应心,让她吃苦又心疼,难免秋后把帐都算到自己头上,忙跟上去说:“爷放心,范姑娘好端端的在里面呢,我已交代好了,若她有事,牢头便会来报的。”
周磐忽然顿住脚,转身问:“有事?”
得胜忙推卸责任说:“爷交代不许给吃喝,这地牢闷热,范姑娘难免会中暑昏厥。若有个蛇虫咬上一口,怕也难熬。爷放心,小的特特交代牢头要警觉点,有事速速来报。”
周磐一听,用手点着他,点了两下,不知该说什么,只好回身,大踏步的向地牢走去。
果不其然,一进地牢就听到她一声尖叫。地牢光线昏暗,循着声音望去,只见她背对着这边,正在一步一步的后退。
他心脏蓦地紧缩了,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去,隔着牢门望去,只见地上一条黄花蛇正向她慢慢游去,她避无可避,正瑟缩着躲进墙角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