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三个月前,莞城跟同学逛街,偶遇温玉的母亲,与几年前不同,她好像化了妆,穿的衣服也是名牌,看到莞城,温玉母亲楞了一下,然后急冲冲的转身离开,甚至新买的衣服都没拿。
莞城觉得奇怪,拿着衣服就追了过去。
四十多岁的女人哪里跑得过二十岁的小姑娘,五分钟之后,莞城追上了她。
而后,在莞城的再三追问下得知了一个晴天霹雳的消息——温玉死了。
她最后一次被抓回家,温玉爸爸一怒之下把她打了一顿,关在仓库三天没人让她吃饭,第四天,温玉妈妈怕出事,开了门却发现人又不见了,这次他们都不用去找,直接雇了车要去莞城家,可是车子还没等发动,便邻居说看到温玉在马路上被一台轿车给撞了,温玉爸妈一天,急忙把她送到了医院,但是已经来不及了。
司机说,当时他的车速并不快,只看见一个浑身脏兮兮乱糟糟的小女孩目光呆滞的冲了过来,加上天黑他又喝了酒,慌乱之下把油门当刹车直接碾了过去。
轿车司机家里有钱,给温玉家扔了钱说要私聊,最后给了他们三十万,温玉爸妈拿了钱之后又去莞城家里闹,结果又拿了十万,就这样,温玉一条命换来四十万,温玉妈妈身上的衣服,脸上擦的化妆品都是温玉用命换来的。
莞城只觉得晴天霹雳,现在想想父母当初的举动,原来是早就知道温玉的事了。
莞城说完,屋里陷入了一片沉静,良久之后,茗歌开口问道。“那你怎么知道温玉来找你了。”
“其实自从我知道温玉死了之后就有一种感觉,总感觉她还在我身边,从那之后我每天晚上都能梦见她,她说她不会去投胎,会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这样就没人能分开我们了。”
莞城说着,兴许是口渴,抿了口咖啡继续说着:“然后我发现我的很多东西都莫名其妙的变了位置,而且只有和温玉有关的东西才会这样,她送我的一只钢笔,上学之前我明明放在家,结果到学校发现在我书包里,一次两次,我以为是我自己记错了,可是已经不下十次了,近段时间几乎天天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有一天我在宿舍睡觉,半夜想上厕所,一睁眼竟然看到有个人站在地上翘着脚看着我,我看不清那个人的长相,可是脑海中不知为什么出现的是温玉的脸,然后我把被子蒙在头上,一夜未睡,好几次了,我实在是没办法想起......”说到这,莞城抬头看了一眼铃原。“铃原建了个除鬼社,才...才出此下策,其实我并不想害她,她误会我了。”
铃原皱了皱眉,她知道莞城所说的误会是温玉昨天附在莞城身上所写的第三张纸上的内容,可是她的话听起来有些奇怪。
“所以铃原,你能不能......”没等铃原想完,莞城猛地身子前倾,紧紧攥住铃原的手,语速飞快的说道:“让我见见她,只见一面就好,我想见她。”
看着被莞城攥的有些泛白的铃原的手,齐艾然不悦的挑了挑眉,伸出手隔着衣袖握住莞城的胳膊,微微用力将她的手抬起,然后语气生硬的说道:“我们的能力包括传话,超度,散魂等,但没办法让人和鬼相见,不好意思,莞城同学,你这个要求我们没办法答应。”
听着齐艾然如此决绝的话,莞城想反驳,可是对上他那冷然又毫无温度的双眼,脑中一时有些空白,说不出一个字。
铃原将胳膊放在腿上,左手轻轻揉了揉被莞城握的有些疼的右手,可还没揉几下,双手全都离开了双腿,接着被一双温暖的大手包裹,铃原转头看了看齐艾然,对方只是目不转视的对着莞城说着话,眼神冰冷的看不出一丝情绪,只是双手的动作却异常的温柔。
铃原低头轻抿红唇,心里荡漾出一圈又一圈被称为“幸福”的涟漪。
“莞城。”再抬头,铃原收了笑,看着莞城说道。“你请我的目的不是除鬼?”
她现在必须弄明白莞城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世上有那么多不愿投胎的鬼,他们不是义务除鬼师,不是看见任何鬼都要散了他们的魂,如果鬼没有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能和人类和平共处,他们自然不会管。
莞城愣了愣,一脸茫然的看着铃原。“你口中所说的除鬼是什么意思?是要杀了她吗?”
铃原能发现,莞城说道“杀”这个字的时候,声音微微有些颤抖。
“如果她没做太大的恶的话,我们会尝试给她超度,劝她投胎,反之,便要散了她的魂。”齐艾然解释着。
“散了...她的魂?”莞城木讷的重复着他的话。
“就是魂飞魄散,让她彻底消失。”茗歌终于又擦嘴的机会了,连忙解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