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你念书的声音还挺好的,但你突然过来是……”方『潮』舟从黎珠那里得知这位依依姑娘可能不是善茬后,此时有些提防。
尤其是他和这位依依姑娘只有一面之缘,他不觉得这一面之缘就可以让对方找上门的。
她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里?
天水宗有五个峰,每个峰的弟子单独包了一间客栈,那夜黎珠可没说他是哪个峰的,事实上黎珠也不知道他是哪个峰的。更奇怪的是,那一夜方『潮』舟连自己的姓氏都没有透『露』,这位依依姑娘是怎么跟他的师兄弟说要找他呢?
依依姑娘拿丝帕擦了擦脸上的泪,微微低头,弱不胜衣的姿态摆出了十分,“公子,实不相瞒,奴家是没有办法才过来找公子的,鎏金窟里的妈妈想把我给住在城南的刘富商当妾室。”
“那恭喜你啊。”方『潮』舟不假思索地开了口。
依依姑娘抓着手帕的手悄然捏紧了,但很快她又继续用着哭腔说:“公子有所不知,那刘富商如今已经垂垂老矣,奴家实在不愿,还望公子怜爱奴家一二。”
大师兄听到这话,有些站不住了,咳了两声,“依依姑娘,我二师弟是修士,你乃普通人,你们在一起还是不合适的。”
依依姑娘立刻说:“我没敢奢望跟公子在一起,只想在公子身边当个粗使丫鬟罢了。”
方『潮』舟摇了摇头,“可我不需要粗使丫鬟。”
依依姑娘闻言,一滴泪直接从眼中掉了下来,既娇又可怜,若是寻常男人,恐怕就要忍不住把她拥入怀里,好好安慰,但天水宗的众人都没有什么反应。
原因是他们有镇宗美人——小师弟。
看过了小师弟那张脸,再娇媚的美人终究都成了雨后残红,失了颜『色』。
单靠皮囊便能『迷』『惑』世人的有也只有薛丹融。
只是由着一个姑娘家在这里哭也不大好,大师兄想了想,给方『潮』舟使了个眼神,方『潮』舟没看懂眼神的意思,直到大师兄抬手指了指自己的眼睛,又作势擦了擦,他才焕然大悟地点点头。
于是,他一本正经地对依依姑娘说:“依依姑娘,时辰不早了,你还是早点回去吧,我师兄眼睛不舒服,我待会要帮他上『药』呢。”
大师兄:……
他明明是让这家伙给那位姑娘递手帕擦眼泪!
但让所有人始料未及的是,依依姑娘听到方『潮』舟的话,一个抽泣,随后加速脚步,猛地冲上前抱住了方『潮』舟,还娇滴滴地哭喊道:“公子就可怜可怜奴家吧,收下奴家吧。”
方『潮』舟还未来得及推开那位依依姑娘,先感觉到身后莫名有了寒气。
他顿了顿,慢慢扭过头,就对上了一双冷冰冰的凤眼。
是薛丹融。
薛丹融一袭雪衣,鲛带束发,站在楼梯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们。
方『潮』舟见是薛丹融,又转回了头,想把怀里的姑娘推出去,但他的手压根就不敢碰到对方的身体,若使法术,又怕自己控制不好,到时候这位依依姑娘假装受伤,彻底讹上了他。
一番纠结之下,他居然一时半会都没能把人从他怀里赶出去。
方『潮』舟在纠结该怎么办,但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里便不是这回事了。
最后方『潮』舟走投无路,把求救的目光投向在场的一位师妹,那位师妹接收到方『潮』舟的意思,慎重地点点头后,走过来劝那位依依姑娘,“姑娘,你有话好好说,先放开我师兄吧,况且男女授受不亲,你这样抱着他,岂不是我师兄要对你负责了?”
方『潮』舟:师妹,你要是不会说话,就别开口!
依依姑娘从方『潮』舟的怀里抬起半张脸,依旧娇滴滴地说:“奴家不需要公子负责,奴家不过蒲柳之姿,只要能留在公子身边,已是心满意足。”
“修道之人应清心寡欲,不念凡尘,况且他能活几百年,甚至上千年,你一介凡人,留着他身边有用吗?”
这声音是薛丹融的。
方『潮』舟明显感觉到怀里的女子身体微僵,随后他看到对方探过头往他身后看去,那里正站着薛丹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