戒尺在手心上方停住了,钟离越水撩起眼皮子,平静地看着他,“打哪?”
方『潮』舟现在是又晕又疼,听到钟离越水这句话,他迟疑了。
这种迟疑落在钟离越水眼里,让对方没了耐心。钟离越水松开了方『潮』舟的手,抓着人转了个身,语气低沉,“还有一下,你选不出,我帮你选。”
这一记抽在了后腰下方。
方『潮』舟生气了,所以翌日荼白过来叫他,他不仅没有起床,还把荼白这只小猫咪抓进了自己的被子里,用没被打的手狠狠.撸了它一顿。
荼白被方『潮』舟一顿猫式马杀鸡,忘了时辰,晕乎乎地睡在方『潮』舟的怀里,忘了过来的初衷,直至它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才顿时清醒过来,猛地挣开方『潮』舟的手,从被窝里钻了出来。
它一钻出来,就跳下床,看着已经走近的男人,喵呜了一声。
方『潮』舟也听到了脚步声,不过他顽强地没有动,甚至还把身上的被子紧了紧。他不能再在这里呆下去了,才两天,就挨了两顿罚,再过几日,可能他就真的会被打死了。
而且钟离越水也太不给他面子了,虽然他的年龄跟钟离越水的年龄相比,不值一提,可他也不是小孩了,怎么能打那个地方呢?
太丢人了。
所以他想好了,他要拒绝修炼,让钟离越水对他彻底失望,认为他顽固不化,再把他赶下华黎山,也许对方可能连天水宗都不让他呆,但不呆就不呆,只要他离开天水宗后,别被黎一烨发现就可以了。
他可以去凡人多的地方,那种地方灵气贫瘠,修士往往都不会去。
“方『潮』舟。”钟离越水的声音从近处飘来。
方『潮』舟一听到这声音就晕晕乎乎,不过这次他任由自己晕,反正躺在床上不起来。他不起来,站在他床边的男人顿了顿,又喊了方『潮』舟一声,这次声音明显要比之前严厉一些,可方『潮』舟还是没动。
钟离越水沉默了一会后,竟俯过身,用手『摸』了『摸』方『潮』舟的额头。
他的手冰冰凉凉的,探过来时,衣袖里溢出一阵清香,像春日竹子的味道。
方『潮』舟被这一『摸』额头,愣住了,等钟离越水的声音几乎在他耳边响起的时候,晕得连话都说不出,不由自主转过头,愣愣地看着对方。
“不舒服?”钟离越水问方『潮』舟,他问完,见床上的青年痴痴愣愣地看着他,唇微微一抿,放在额头上的手往下滑,抓住了被角,“我看看伤势。”
因为方『潮』舟还晕着,钟离越水异常顺利地把对方的手从被子抓了出来,只是他碰到方『潮』舟指尖的时候,听到了一声吸气声。
钟离越水垂下眼,拿出袖子里的『药』膏。
他将『药』膏涂在了方『潮』舟的手上,这『药』膏似有奇效,一涂上去,方『潮』舟就发现自己不痛了。
钟离越水涂完手,视线往方『潮』舟的腿那边看去。
“腿还疼吗?”
方『潮』舟本是要惹钟离越水发火,哪知道对方不仅不发火,居然还动作轻柔地帮他涂起了『药』。他没想到对方会搞怀柔政策,现在不知该怎么办了。
而钟离越水见方『潮』舟不说话也不动,他抓住被子,直接掀开了,再扣住方『潮』舟的脚踝,强行把腿拉了过来。
待裤脚被卷起,方『潮』舟意识回笼了,“师……祖,我……”
他想说他自己涂就可以了,可就在这时,钟离越水看了他一眼,接下来方『潮』舟就感觉自己跟在梦境里一样,全程晕得什么都不知道了,偶尔能感觉到小腿上有触觉,但感觉不强烈。
而后,他好像还听到了钟离越水的声音,可是他听了也没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荼白一直盯着床榻这边,见到钟离越水的动作,它鸳鸯眼睁大了些,凑过来跳上了床,小声地喵呜了一声。
钟离越水涂『药』的动作微顿,他转头看向旁边的白猫,并未说话。
荼白偏了偏头,又喵了一声。
钟离越水收回了涂『药』的手,起身去净手,他用了旁边净室的水,等他重新回到方『潮』舟寝居,眉头立刻拧了起来,厉声道:“荼白!”
荼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白虎的形态,它听到钟离越水的声音,害怕地立刻从床上跳了下来。它重新变回了白猫的样子,跑到钟离越水脚旁,撒娇一般地蹭着钟离越水的腿,而钟离越水一低头,就看到它下巴处的『毛』被染青了。
他给方『潮』舟涂的『药』膏是淡青『色』的。
“出去!”钟离越水声音极冷。
荼白不敢反抗,乖乖出去了,只是它出去后,却也没走远,蹲在门口,从门缝隙里偷看,看到钟离越水往床榻那边走的时候,它喉咙里发出了一声咕噜声。
荼白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巴,又抬起爪子,把猫爪子上的青『色』膏状也『舔』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