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潮』舟听到这个名字,怔了一下,才说:“在。”
果然,他的身份已经彻底暴『露』了。在钟离越水这种大能面前,他的易容术一定是形同虚设。
“进去。”
方『潮』舟看了下浴池里白『色』的水,又看看钟离越水的脸『色』,才动手解腰带。等他脱了外袍,见钟离越水还不出去,不由顿了一下。他看着对方,见对方一点出去的迹象都没有,再看看脚下的猫,猫也看着他,似乎也不准备出去。
“师祖,我泡『药』浴是需要人陪同吗?”方『潮』舟小心翼翼地问。
话落,钟离越水就动了,他往外走,走出去之前,他喊了一个名字,“荼白。”
听到这个声音,方『潮』舟脚下的白猫尾巴重重地在地上甩了甩去,但还是跟着一起走了。
荼白出去后,见钟离越水站在不远处的廊下,也走了过去,它在对方的脚下蹲下,抬着头,喵了一声。
钟离越水没有理它,荼白有些急了,站起身体,扒拉下钟离越水的裤脚,又往后方看。
那个方向是方『潮』舟在的方向。
它不仅扒拉钟离越水的裤脚,还一直喵喵叫,直至它被抱起。
钟离越水将荼白抱在怀里,眼神投向没有边际的远方。而荼白发现自己能说话,也不喵喵叫,直接开口道,“钟离大人,为什么你还要对他这么冷漠?他好不容易回到我们身边。”
这个问题无人回答。
荼白有些生气了,喉咙里发出暴躁的低吼声,但很快它又委屈巴巴地趴在钟离越水的怀里,“钟离大人,我真的很想他,可是我也很生气,他现在身上的味道,我一点都不喜欢。”
它顿了一下,语气又变得极其凶恶,“我想咬碎那个让他染上这个味道的人,咬碎!所有让我见不到他的人,我都要咬碎!”
钟离越水始终没有回答荼白的话,好像他根本就没有听到,他只是看着远方。不知过了多久,他将荼白放下,“你去门口看着,必须泡足两个时辰才能出来。”
荼白一听,立刻问:“钟离大人要去哪?”
“泡完『药』浴后要喝的『药』还没煎。”钟离越水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了。荼白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耳朵慢慢耷拉了下来。它垂着尾巴,慢慢走到浴房门口,趴下。
秋末的风吹在它身上,搁平时,应该是最舒适的时候,可它现在一点都不觉得舒适。
荼白忍不住扭头看向房门,它站起身,凑近门口,最后挨着门板重新趴下,听着里面传来的细微声音,它耳朵也跟着一起动。
方『潮』舟不知道要泡多久,不过就算他想出去,也出不去,因为浴池被设了结界,他根本破不开那个结界,只能待在里面。
直到时间慢慢流逝,他察觉到结界解开了,才从浴池里出去。
浴池旁放着一身新衣服,方『潮』舟看了几眼,还是决定穿自己的衣服,然而他后知后觉发现自己手上的储物戒没了。
没了储物戒,他就是穷光蛋。
方『潮』舟当即返回浴池里找,可他把水底都找了个遍,不仅是水底,从进屋到池边,他都找了几遍,都没有看到储物戒。
当方『潮』舟想先穿上旧衣服,出去找储物戒的时候,发现方才还在屏风上的旧衣服也不见了。
现在的情况是,如果他不穿摆在这里的新衣服,只能『裸』着出去。
方『潮』舟只能把新衣服穿上,新衣服从里到外都是白的,包括鞋袜。
穿好衣服,他走到门口,手还没有碰到门把,就听到外面一声喵叫。
打开门,方『潮』舟果然发现刚才的白猫蹲在门口。它正睁着一双水汪汪的鸳鸯眼盯着他,盯得方『潮』舟瞬间就心软了,他忍不住弯下腰去抱对方,对方并不反抗,甚至还没抱,它喉咙里就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等把『毛』绒绒抱进怀里,方『潮』舟忍不住唇勾了勾,他一边撸『毛』,一边往外走,而没走几步,就看到迎面走过来的钟离越水。
瞥到对方手里的瓷碗,方『潮』舟刚翘起的唇又垮了下去。
再一次喝了一碗极腥的『药』,方『潮』舟的胃实在受不了,他站起来就想冲出去吐,可他没能冲出去。
因为他刚起来,就被定住了。
这一定就定了一炷香的时间,直到方『潮』舟吐不出了,身上的定身术才被解开。
定身术解开,方『潮』舟忍不住看向给他施法的钟离越水,“师祖,你……”接下来的话,在对上那双极冷的眼眸时,硬生生又咽了回去。
这是『药』,不吐才是对的。
这样想的方『潮』舟又坐了下来,但脑子里不由闪过很多甜食。想到甜食,他又想到自己的储物戒,刚想问钟离越水有没有见到自己的储物戒,对方的手先伸了过来。
一个油纸包放在他的面前,香味从里面传来。
“不许多吃,每次最多吃两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