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目露惊愕之色。

“老夫也不甚清楚，不过一切皆有可能。”

黑脸老者摇头，不再多说什么。

于是，一众神灵境修炼者都沉静了下去。他们身处柳家祖地，也不敢多做猜测议论，以免惹来误会。

而道场中其他人便没有这个顾虑了，乱成了一锅粥，私底下议论纷纷。

“到底发生何事了？”

“那道虚幻身影便是柳家的圣尊老祖？不是数百年前便已经坐化了吗，难道还未陨落？”

“兄台慎言，此处毕竟是在柳家洞天！”

“柳欣妍姑娘身上的异相是何物，莫非有特殊意义，为何连柳家神灵高手都惊动了。”

“神灵大典就结束了？”

“不然还能如何，没看到前面那些神灵境的前辈都安坐不动，你着什么急，静待柳家安排便是。”

……

与旁人那摸不着头脑的模样不同，沈川没有参与到众人的谈论之中，而是端坐于原处，表情还有些恍惚，似乎还未从中年文士临去时说的那番话里缓过神来。

他甚至有种错觉，柳家老祖留下这道身外化身，其实并不是为了所谓的毕生传承不断，而是在挑选一名传人来保住柳家不至于灭族罢了。

中年文士选中的那个人，不是柳师姐，而是沈川自己！

或许，早在他见到混沌虚空内的那尊小塔时，便已经做出了决断。

亏沈川以为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其实从见面的那一刻起，他便落入了对方的算计内。

表面上是他逼迫中年文士就范，实际上这老狐狸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半真半假地牵着他的鼻子走，最后沈川还得老老实实地应下那个承诺，算起来他没占到半分便宜。

不愧为活了无尽岁月的圣尊顶尖修炼者，哪怕是一道只有部分记忆的身外化身，都能把他耍得团团转，让沈川沮丧不已的同时，又生出几分无力感。

眼下沈川纳闷的是，柳逸仙那道化身，为何偏偏就选则了他。

自己不过是一介先天小修士而已，柳家在其眼中就是庞然大物，谁救谁还两说呢。柳逸仙凭什么断定，他日后有能力护住一个一流世家？

想来想去，沈川只能将其归因于神秘小塔身上。

这老家伙眼光毒辣，或许是看出了点什么……

不过，更让他在意的，还是对方提及那句日后柳家有难时，面色明显严肃了不少，语气中满是凝重之意，隐隐约约透着忧心忡忡的神态。

能让一介圣阶大能这般重视对待的，自是非同一般，说是灭族之威也不为过。

以柳家在当今联盟的地位，除非是圣阶高手亲自出手，否则会威胁到其存在的危险并不多。

这样的话，中年文士口中的危境，大都可能是一场波及整个联盟的末日大劫，譬如……席卷全球的超大规模兽潮！

沈川心头猛地颤动了一下，脸色唰的一片苍白，眼中充斥着惊骇的神色。

他仿佛看到了，天地昏暗变色，一望无边的尸山血海就在眼前，无数强大的凶兽向自己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