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不说出个所以然，今日饶不了你！”

柳欣妍拽着沈川的衣袍，凶巴巴地嚷嚷道。

沈川有气无力地解释了一番。

“柳师姐，我并非是你们柳家之人。要是应了下来，不仅柳如曼前辈会遭受族内非议，师弟我也会被人记恨上，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柳欣妍神情一滞，沈川所说并非没有道理。

至少目前族中还有不少顽固的宗老，依旧对姑祖奶奶这一决定持坚决硬抗的态度，哪怕不敢明目张胆地冒犯柳如曼的威严，但私底下的小动作却是不断。

已经有许多族人被煽动，整日前往柳家祖地跪谏，恳请几位老祖出面劝诫，让姑祖大人收回成命。

毕竟天道学院的录取名额太过珍贵，每隔二十年方才赐予柳家一个，族内不知多少人巴巴地盯着，眼热不已。

在此之前，柳欣妍在年轻一辈中独占鳌头，修炼天资让其余等人望尘莫及，这一轮的名额，本来是毫无意外地落在她的头上。

可前段时间在神灵大典突生变故，被沈川横叉一脚后，柳逸仙老祖元神化身显化，选择了柳欣妍作为毕生功法的传人。

之前柳欣妍因天生缺陷，神魂不够强大，未能通过天道学院的试炼。

但经过柳逸仙灌灵传承后，得到的好处不止有诸多秘法传承，连神魂都受益匪浅，终于达到了考核要求，仅凭自己的资质实力，便成功进入了天道学院之门列。

于是，这个原本内定的名额便空了出来，让柳家诸脉为之欣喜若狂。

特别是晚辈之中，有资质过人的天骄一脉，更是对此志在必得，费尽心思，为的就是替本脉争得此次的名额。

可柳如曼突然独自拍板决断，将这等天大的机缘拱手让与一介声名不显的外人，莫说那些有意参与竞争的族脉，便是其他置身事外的柳家嫡系，也都是心生不满。

据柳欣妍所知，除了自家曾祖柳乘风，以及闭了生死关不问琐事的第一老祖外，其他几个神灵境的长辈对此也颇有微词。若非迫于柳如曼多年来的余威和资历，恐怕说什么也不会同意此事。

念及至此，柳欣妍不由轻叹一声，松开了手，柳眉微皱，沉默不语。

沈川还在一旁絮絮叨叨。

“况且，就算我侥幸借此机会进了天道学院，但以师弟的资质，怕是只能位列最末一等，能否受到重视不说，没过多久就得被轰出门外！”

“柳如曼前辈又对我呵护有加，师弟我又岂能忍心置她于不义，厚着脸皮来享用此等机缘。”

“所以，柳师姐回去后和她老人家说一声，小子感激不尽，但这个名额是无福消受了。”

柳欣妍终于被沈川说服了，只能无奈地点了点头，满脸都是气馁之色。

不过，沈川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未曾说出口。

天道学院之中，有圣阶修为的不世大能，时不时会亲自指点年轻弟子。这对旁人来说，或许是梦寐以求的天赐良机，但对沈川而言，却并非是一件好事。

圣阶的顶尖修士，无一不是活了不知道多少岁月的老怪物，实力深不可测不说，几乎个个都是人精，心智如妖的老狐狸。

他面对柳乘风这等神灵境强者时，便经常有一种浑身上下被看透的不适感，好似没有半点秘密可言。

虽说他还未近距离见过一位巅峰状态的圣尊，但想来只会更为恐怖，甚至一眼便可将自己看穿，到时候识海内神秘小塔的存在，能否被对方察觉到，也是两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