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利昂发现自己可以转动视角,没必要再去看那个固定在那里的走马灯的时候,一长串的记忆开始向内压缩,最终形成了一个光点。
一道道无色的光波从其里面开始向外发散,男孩的灵魂被敲击,外层的一点点灰尘随后落下。
在第二次之后,利昂就已经没有感觉了,那个光点似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原先准备的第三次波动消散,光点飞向利昂,在他的身体里面安营扎寨。
醒来的利昂突然感觉身体好似多了什么一样,他试图站起身,却发现往常很轻松的一个动作,现在却有一点晕船的感觉,就像是……
拉开被子,男孩将手掌放在胸口的位置上,那里一个坚硬的物体鸠占鹊巢,占据了胸骨内的一部分空间,其它器官自动位移,重心的变化让他一时间无法适应。
挣扎着站起身男孩努力向前走了几步,面前稳定住重心找回原有的平衡感,只可惜身体里面多了一种质量极大的器官,没有一段时间的适应,他还是无法保持平衡性。
如果要恢复到之前的身体协调性,至少需要一两个月的磨合了。
“你看看,我就说他还是叛逆期,我们不在才几天,他都纹上纹身了,虽然蓝色的纹路好像还可以,但是那个脑袋上的箭头兼职太蠢了。”
利昂穿上衣服,推开密室夹层的密封门,后面紧接着就传来了卢平的声音,还是那样的嬉皮笑脸。
“哟,醒了,我们正在开会,关于你教育的问题,我们……”
“卢平。”无面者此刻苍白的面容出现在屏幕上,原先嬉皮笑脸的青年抿了抿嘴唇,后退半步将位置交给利昂。
“利昂,到前面来,有话对你说。”
利昂上前,发现此刻高大的老师,蜷缩在一个用锁链和一根根闪烁着各色光芒的钢丝笼罩的小箱子里面,身体因该是蜷缩着的。
几个师兄都站在一旁,似乎在维持着什么法阵,巨大的能量波动在那个可以看见的狭小空间里面回荡。
老师只有头露在外面,脸色煞白,就像母亲感染了湿寒的时候一样,两个同样在他生命力扮演者重要地位的女人在这一刻缓缓重叠起来。
“你哭了,把眼泪擦干。”无面者原本紧绷的严肃面孔碎了一角,她的面庞在看见利昂无意识留下的几滴眼泪的时候软了下了,不过也就还一瞬间而已。
“你的父亲大概是知道这个结局,或者说他大概知道有更大的可能,他将你送到我这里,实际上是一次资源互换,我需要一个在我这一脉覆灭之后可以继续传承的种子,他需要一个可以给他带来新的力量的破局者。”
无面者说完这一段话,闭上眼睛微微喘息了一会,看起来即使是说话,也让她报耗费了不小的力气。
“我本来应该在你完成仪式之后就将你赶会公爵领,但是你的师哥让我给你一次自己选择的机会,注意这一次我护不住你,你参与之后死亡的分险很大。”
“我要去。”利昂坚定的说道,他望着老师苍白的面孔,面孔上那双黑色的眼睛里面,流出了一丝丝的无奈和自豪。
“写一份遗书吧,给你父亲,他很爱你,将遗书送出去之前,你都可以反悔,我的孩子,会下去有时候也是一种勇气。”
利昂沉默的拿起笔,将一张稿纸抽出,看了又看,想了又想,最终只能憋出来几句干巴巴的问候,字里行间只有愧疚和不舍。
“我们明天走,整理好内务。”师哥沉默了下来,似乎他也没有想到利昂会选择留下来,他一以为只是来送走小师弟而已,送走最后的种子,然后他们就可以为流派的未来搏一搏了没有后顾之忧。
在利昂走后,卢平再次接通了通讯,他用冰冷的延眼神注视着面前接听的女人。
“他还是个孩子,他不知道死亡意味着什么,你们,不,我们是在欺骗。”
“他不是一个孩子了,我听说过他的名字,你也许在自欺欺人,也许只是希望有一个小师弟,用来代替理伟琪……”
“够了,就你,就你不配提这个名字——”卢平的牙齿咬的滋呀响。
“那是我的错误,我不否认,但是他已经有自己的判断能力了,欺骗他,才是最大的伤害,你放心,这次我不会逃了,我死之前,不会有敌人到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