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祈紧了紧手里的手,笑道:“好。”
被宣祈喝叱过,萧景仁在接下来的用膳时间安分不少。
他也不想在此见着宣祈与苏瑜之间的‘眉来眼去’,吃完饭就说:“我去飞燕楼找嫣如。”
等到桌台收拾干净,天也渐渐暗下去。苏瑜手里拿着杯茶,倚窗时目光斜下。
芙蓉楼下是一条十分热闹繁华的街道,对面是一家卖古玩的铺子,名题‘博古斋’。
突然,一个活人从铺子里横飞出来,路上的行人吓得惊呼,险些撞到。
那活人摔倒在地,‘哎哟哎哟’的叫唤了两声,就有博古斋的掌柜领着三个手拿木棍的伙计团团将那人给围住。
“敢在我博古斋偷东西,你不想活了是不是?”
那人梗着脖子死不承认,紧张的将头一偏,也就是那瞬间,苏瑜手中的茶杯掉在地上滚得老远。
沈重德,他居然也到了京城?
宣祈忙站到她身边,顺着她的视线往下看,精明如他,立即会意过来,“认识?”
那一世她给沈重德善了无数的后,连她自己都记不清了,怎会不认识?
“需要帮忙么?”
“他是沈重霖的弟弟,沈重德。”
他看着苏瑜目光漠淡的下望,不怒不喜,不嗔不怪,就是这样的毫无情绪,才叫他觉着十分有距离感。
“谁说我偷东西了?我只是看看而已,你们别冤枉好人。”沈重德心虚争辩,他将姜太太给的两百两让他做本钱做生意的花销给丢进了赌场,生意没做成,反把本钱给输了,他没法交差不敢回去。想着到这古玩铺子顺点儿小东西进当铺,好歹生出银子来回去也好交差,谁知还没在怀里揣热乎就让人给发现了。
“看,有你把东西揣进怀里看的吗?怎么,你肚皮上还长着眼睛?”掌柜的不依不绕,“你叫大家伙儿看看,来来来,把你的衣裳脱了,看看你肚皮上是不是长着眼睛?”
掌柜示意伙计去扯沈重德的衣裳,沈重德慌得不行,反抗起来,“别别……放开我,放开。”
拉扯间,一只花开富贵孔雀图嵌底的盘子从沈重德怀里掉出来,落在地上碎成好几瓣。
“看看,这就是我们铺子里的古董盘子,值五十两雪花银,你赔,你陪我们的盘子。”掌柜上前揪着沈重德,今日是坚决不愿善了。
“啥,五十两雪花银,你们咋不去抢呢?”沈重德居然还掷掷有词,“这盘子我就是看看,我还没看呢你们就把我丢了出来,刚才也是你们的人拉扯我才叫盘子摔碎的,要赔也是你们自己赔,管二爷我什么事?”
“哟,你还是个二爷?”掌柜着自认见过不少世面,什么达官显贵皇亲国戚他没见过?眼前的这青布袄穷汉子,一看家底就是能解决温饱,还敢自称二爷?“说说,你是哪个府上的二爷,报出名头来,好叫老子开开眼。”
沈重德不着调了多年,练得一双‘火眼精睛’,知道什么人惹得什么人惹不得。眼前这尖嘴猴腮,两眼滴溜溜乱转的掌柜就属惹不得那一类。他偷了东西被人当街拿下,若不给个说法定不能脱身,可是一旦报出他大哥沈重霖的名头,让他大哥丢了脸,还不得一巴掌拍死他?
“你管我是哪个二爷,我就是二爷,你快放开我,否则我报出名头来定要吓死你。”他大哥沈重霖圣宠正浓,连带着他也梗着脖子底气十足。
偏偏掌柜的不信邪,“不说是吧,来人啊,给我往死里打,不赔银子就打掉他半条命。”
芙蓉楼上的苏瑜就那样静静看着,雪娇拉开门,孙学雍进门后悄悄立在原地。
宣祈给了他一个淡淡的眼神,孙学雍也不敢作声。
楼下沈重德没坚持多久,便没了硬气开口求饶,“不要再打了,求求你们不要再打了,唉哟,唉哟……。”
“你不是二爷吗,二爷多贵气多硬气呀,叫什么疼啊?小的们,他不是肚皮上长眼睛么,手下别留情,把他肚子上的眼睛给他揍瞎了。”
“唉哟,我是朝廷新贵沈重霖沈御史的亲弟弟,你们谁敢对我放肆。”
沈重德终是受不住揍,招了个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