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玉却偏过头来对苏瑜说,“姑娘,你仔细听听,蝶依这话是不是带着点儿酸味儿啊?”
苏瑜煞有其事的点点头,“还真是。”
蝶依羞得满脸通后,追着采玉便要打,“好你个采玉,敢打趣我?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蝶依追着采玉打闹,苏瑜搁下书册,突然觉得这一幕好熟悉。
是了,从前都是夏莲追着采玉打闹。
一想到夏莲,苏瑜脸上的表情渐渐淡了下去。
“你们又在闹什么?也不怕冲撞到主子。”
袁嬷嬷撩开珠帘进来,身后跟着孙家瞳晖院的绿珠。
蝶依和采玉停下追闹,苏瑜看着绿珠笑道:“绿珠,你怎么来了?”
绿珠极有规矩的跪下给苏瑜磕了头,起身道:“是府里有了几尾鲥鱼,老太太惦记着王妃,命奴婢给王妃送给补补身子。”
“你上复外祖母,多谢她惦念。”
“鲥鱼已经给到二姐手里了,奴婢瞧着二姐那里好多梅花,多嘴问了一句,她说是要做什么梅花酥,王妃,奴婢斗胆,想多呆一会儿,让二姐做的梅花酥也给奴婢拿一份回去孝敬老太太可好?”
绿珠跟了周老太太快十年了,周老太太原给她指了一门婚事,对方是孙家管田产的年轻管事,谁知那管事老娘拿了绿珠的八字去合,没合上,还说绿珠的八字克夫克子,不宜与任何人婚配,就连与她沾边的人都会有不幸,便委婉的拒绝了这门亲事。老太太知道气得狠了,她不信这邪,执意将绿珠留在身边侍候。这么些年了,绿珠对老太太忠心耿耿,侍候起老太太尽心尽力,以报老太太的维护之恩。
“是你想得周到,是我疏忽了,理应如此。”
绿珠又跪下磕了个头,“奴婢谢王妃。”
“你起来吧,别动不动就跪,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你又是外祖母身边服侍的人,快起来。”
“是。”绿珠起身后,又曲膝道:“王妃,老太太不仅让奴婢送鲥鱼过来,还让奴婢给王妃传几句话。”
绿珠便将孙学雍如何从谭莹雪那里拿到素菊的身契,又如何担心谭莹雪闹事故此派人暗中观察,尔后素菊如何安排人迷晕谭莹雪,将其送到私窑之事道出。
屋里所有人都听得惊叹不已,苏瑜默了好久才道:“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呢,也不怪素菊出此下策。”
绿珠连连点头,“老太太也这样说,雍大爷本想将此事告诉大太太,老太太阻止了,说还是不提为好。”
苏瑜自然明白周老太太的意思,“外祖母说得有理,素菊还算是精明的,她知道自己想要什么,虽然通过得到的方式不妥,但于她于谭莹雪而言,划许都是最好的结局吧。”
绿珠并未待多久,采玉和蝶依就与她一起去找苗二姐了。
袁嬷嬷摇了摇头叹息道:“瞧瞧这人性啊,真是说不准,谁能想到不可一世的谭氏最后会栽在她最看不起的体身丫头身上?足见天理轮回,报应不爽。”
苏瑜没作声,只是手里的书册也没再看下去。
袁嬷嬷又道:“适才我在湖边遇到了夏莲的婆婆,姑娘,夏莲那个过继给叔叔的弟弟死了,夏莲伤心欲绝,晕倒在地,身下躺了一大片血,叫了大夫,才知道有了一个多月的身孕,孩子也没能保住。”
“她怎么会遇到这种事情?”苏瑜很痛惜,也很无奈,这都是夏莲的命吧。
“可不就是嘛,老奴听说后也心痛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