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香伺候着顾江晚上榻之后,三人便离开了内室,房间里只余下顾江晚一人,她听着窗外哗啦啦的雨声,想着今晚该有多少人因考题泄露而人头落地。
皇宫,康乾殿。乾元帝看着密探回报上的折子,真是火冒三丈,将手边额茶碗狠狠的惯到地上。
“该死,这些人胆子真是该死!”
殿上穿着一身黑衣的密探跪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像只雕像,而伺候在一边的许顺也跪了下来,整个大殿中除了乾元帝生气的喘息声,至于外面传进来的雨声。
“去,把这些人统统给朕关进大牢里去,朕要摘了他们脑袋。让刑部给我查,给我一查到底!我倒是要看看到底是谁胆子这么大,都能把天给吞了!朕要让他们的胆给剖出来看看到底有多大!”
密探领命出去了,许顺颤颤巍巍的从地上爬起来,小声的劝着乾元帝保重龙体,怒大伤身。
“朕看那些人就巴不得朕被气死!”
乾元帝背着手站在龙椅旁,皱着眉头道:“去传刑部侍郎,大理寺卿还有尚书令来见朕!”
外面立刻有人去传圣旨了,乾元帝接过许顺捧过来的参茶喝了一口,又将手边摊开的试题看了一遍。
他越看眉头皱的就越紧,这试题肯定是不能再用了,而考试在即,学子也从各地齐聚京城了,现在再说推迟考试时间只怕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而目前唯一能够做的只有赶紧的再出一套试题。
“许顺,你去请宁王来,还有叫人去无涯书院一趟,将书院的山长也传来!还有。。。”乾元帝又点了几个当世大儒的名字。
他走了两圈最后又道:“去谢府把谢芜也给叫来!”
今夜的京城注定不安稳,一堆人被直接从床上拖了起来,下了大牢,而另外一群人都打着哈欠被请到了皇宫。
今日谢芜身在谢家,宫中人来的时候他还没有就寝,只是稍加整理仪容便跟着传旨的太监走了,而他们离开之后整个谢家都没有人再能睡的着,一群人都有些惶恐,不知道陛下连夜传召谢芜到底是为何。同样的事情也发生在其他同样被传召的几家。
尚书令东方胜在离开之前还见了一下前来求见的东方昭,东方昭讲了白日里在醉仙楼见到乾元帝的事情,东方胜摸着胡子想了一番,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也白了脸色,又嘱咐了府里人这几日无事不要随意出去之后,便脚步慌乱的坐着马车去了皇宫。
宁王打着哈欠靠着椅子上问了将他请过来的许福:“我皇兄呢?这么晚叫我过来怎么没有见到他人!”
许福弓着身子,恭敬的说:“王爷,陛下在正殿里处理事情!”
宁王又打了个哈欠道:“皇兄这也太辛苦了,这么晚都不休息,你们这些伺候的人也不劝劝,皇兄的身体可是关系着社稷呢!”
许福苦笑,那是他们这些伺候的人不劝啊,陛下龙威厚重,那是他们这些人能够劝的住的。
“王爷恕罪!”
宁王赵拓摆摆手自言自语道:“这位位置还真是辛苦呢!”
许福只当自己是个聋子,静默的站在一边低垂着脑袋不说话。
不一会儿宫人们便引着几个身上还带着水迹的白须老者走了进来,几人见了赵拓一时都愣住了。赵拓一直都在西南戍边很少回京城,而且他也不爱读书,这些大儒不认识他倒是很正常。
许福立刻跑过来给几人介绍:“这位是宁王殿下!殿下,这几位都是当世的大儒,是陛下请来的!”
几位大儒给宁王行了礼,赵拓面上没有什么表情的摆摆手,看着这几人顿时觉得这一阵的牙酸。他靠着椅子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在想事情还是在养神。
谢芜很快也到了,他给宁王行过礼之后,便也找了个位置坐着垂目凝神。
整个房间里虽然坐了七八个人却是一片寂静,除了偶尔蜡烛爆出的声音之外没有一丝的声音。
大约一炷香之后乾元帝带着东方胜走了进来,才打破了满室的寂静。
大雨下了一整夜,整个京城的人第二日一大早便感受到了一丝秋的凉意,在众人还陷在早晨有些浑浑噩噩的气氛之中的时候,城北的刑场却已经是一片鲜血。昨日还谈笑风生的那些大人物,今日就已经成为黄泉上的无头鬼了。
顾现易一大早听了仆人来汇报,吓的将昨夜喝的酒都给吐了出来。
王氏听闻顾现易一大早吐了,唬的头也没有梳好,便来看他。
“老爷,老爷,您可不要吓纯儿啊,您这是怎么了?”纯儿趴在床前哭的像是顾现易马上就要归西的模样。
王氏进来了气不打一起处来,示意了一下身边的嬷嬷和婢女,那几人便立刻捂着纯儿的嘴把她给拖了出去。
等到彻底的清净了王氏才走到床前,俯下身看了一眼顾现易,又问道:“老爷这是怎么了?可请了大夫了?”
小厮赶紧的将早上的事情都禀告了,王氏一听也白了脸色。
“可是老爷昨夜喝酒的对象也在其中啊?”王氏稳着心神问道。
小厮点点头,他早上听到了这事也是吓的整个人都在哆嗦。
王氏的脸色更加的白了,整个人正六神无主的时候,顾江晚走了进来。
“父亲他怎么了?是昨晚淋了雨着凉了吗?”她看着王氏说。
王氏一听立刻点头道:“是的是的,老爷是淋了雨着凉了!赶紧去看看请的大夫怎么还没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