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鱼接着说:“我料到你会再回来,只是没想到你会带个人进来。看起来这是你可以绝对相信的人,所以我就直说了,你们的朋友垂死,不管是我还是你们人类最先进的医疗技术都无力回天。”
“那你还让我们偷东西赎人!”张明明一听吕颂彦要死了,便怒上心头,推桌子站起来喊道。
“你应该知道他的血液有问题,他的这个病不可以有一天断开治疗,而我的人发现他的时候他很明显很久没有机会控制自己的病情了,所以他到我这里来了之后我调用了最有效的设备也不过维持住他活到现在,在你们考虑好是否要带他走之前,我必须把这些情况向二位描述清楚。”鲤鱼说。
“你接着说。”小和尚说。
“我知道尽管我的病人是你们的朋友,但是你我都心知肚明他留在我这里会活的久一点,也活的好一点,所以我不强迫你们赎走一个将死的朋友。”
小和尚突然插话道:“我们要聊到《玫瑰经》了吗?”
“不,只是跟这本书有关的线索。”鲤鱼纠正道。
“所以我们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能换来吕颂彦的自由和一个关于完整版《玫瑰经》的线索。”张明明总结道。
“对。”
“你想要什么?”
。。。
从张明明偷走花斑狗的名单开始闫先生的别墅就陷入一片死寂,仿佛张明明偷走的不仅是一张羊皮卷名单,而是众人的斗志和求生欲。
事实上因为花斑狗的失踪和皮库的失窃事件,公会早已经盯上了这个整日关闭着大门的豪华别墅,至于别墅里豢养的狮子和西伯利亚虎的一举一动早已经在公会的严密监视之下。
狮子年事渐长,眼下有了张明明主动盗走名单,自己半生以来为之奋斗的事业已经有人接班,所以对这种软禁并没有很大意见。
但是这种活动范围不能超过两公里的囚禁对老虎来说简直就是折磨,他不止一次一边在房子上窜上窜下一边埋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跟人皮妥协一下,至少现在可以出门逛逛”。
老虎在房顶上活跃的身影和时不时传到街道上的虎啸不止一次引来了人类方面和公会的调查和警告,退休生活已经被彻底毁掉的闫先生疲于应付各方面的检查,只得自己蜗居回自己的公寓里,尽量不跟这些房客们打照面。
马来熊去世以后文鸟把自己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对抗公会和建设静默会上,自从张明明小和尚还有约翰相继离去,闫先生也彻底失去动力以来,自己曾经付出的所有努力在一瞬间付诸东流,不得以只能在人形和鸟形之间来回变化。一边帮闫先生别墅里的两头猛兽赚口粮,一边偶尔变回鸟形回到襄县汝河边缅怀马来熊。
所幸七号厅是个很容易找到工作的地方,文鸟变成人形后外貌出众,化名灵子在七号厅里做着卖酒的工作,每晚可以有一千块左右的收入,这份钱可以买来别墅里两个不能工作的猛兽两天的口粮,不过一个月时间灵子就变成平顶山最大的几个菜场上最受欢迎的常客,菜市场老板们十分乐意帮助瘦弱的灵子把她买的半片猪扛到车上。
在张明明出走次月的4号,灵子安排了狮子和老虎的口粮,借了闫先生的车,带上一罐椴树蜜,驱车前往襄县汝河边——这天是狗熊去世满一个月。
马戏团营地曾经驻扎过的痕迹还在,河边依旧水草丰茂,灵子找了地方停好车,卷起裤腿蹚进河里,河水沁凉。
群狗袭击当晚,马戏团里豢养的三个凶神被章鱼僵尸掳走,约翰带上老虎和狮子逃到闫先生处,只有狗熊当场死亡,灵子想着当时的情形不由得悲从中来,端着蜂蜜倒进水里,一边倒一边眼泪就淌了下来。
突然碧蓝的水下睁开了一双昏黄的眼睛,跟低着头倒蜂蜜的灵子对视了一眼。
“晚上来这里。”
灵子被水下那双眼吓到,扔了蜂蜜就往岸上跑。
一个龟壳一眼的东西浮出水面,龟壳下正是那双可怖的黄眼,一个扁头,颜色像熟铁的东西长着一张嘴,口吐人言:“晚上来这里。”
“你在跟我说话?”看清来人,灵子问道。
“就是你,文鸟小姐,晚上来这里。”这个熟铁色的扁头怪物在水里探出个头说。
不远处的河堤上驶来两对年轻人开着的摩托,发动机的轰隆声吓走了怪物。怪物潜入水下激起一阵涟漪。
摩托上的两对年轻人喊着灵子问水里是什么东西。
“没什么,一段木头。”灵子笑着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