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明在闫先生的别墅里住了几天,期间一面派出小队去山上搜寻失踪的郝利的下落,一面计划怎么跟小和尚碰个面。
话说,当初小和尚跟张明明一起在博物馆偷了那个仿制品陶罐之后就如约来到东水渠边上交货,到达东水渠的时候,水面上停着一艘朴素的小船,玻璃钢质的船身有两辆轿车长短,船上架着一层观景蓬,远远看去只有几个身影在船上。张明明跟小和尚把自己从动物园调出来的老虎和狮子放了,本准备放它们自由离开,水面上那艘小船上突然像是被冒犯了一般,传来一个戏谑的声音。
“想不到,两个凶神竟然这么慈悲为怀,要把亲手抓来的畜生再放掉。”
小和尚跟张明明一同朝船上看去,这声音媚酥入骨,不像是寻常女声,果然,一个浑身写着妖艳的女生坐在船头,手里拿着一架精巧的观剧镜,正充满调侃的看着岸边两个半大小孩。
黄铜的小镜子将将挡住上半张脸,岸上两人只能看见一双涂着血红唇彩的媚唇。
张明明二人平时打交道的女孩里只有文鸟出于天性比较喜欢收拾自己,像宋琳和罗琳这样的女汉子不说,马戏团里剩下的几个来自德国和北美的女孩都比较追求随性和自由,表演时间之外自己的衣食住行都以舒适放松为主,各种修饰外貌和身材的东西几乎一点不沾染,所以此时船头坐着的那个女生就令张明明看的无限神往。
只见这女生慵懒的坐在狭窄的船头,两腿搭在一起,脚尖松软的垂在水面上,血红的指甲在水上划出一道微波,荡漾。
“这就是鲤鱼说的交货人吗,你看她身上穿的什么玩意。”张明明回过神,注意到女生身上的衣服有些古怪。
这女孩长着一头乌黑的披肩长发,长发在阳光下看起来厚重有质感,层层叠叠像是煤炭蜷曲铺在头上,凹凸有致的身材远远看去像是穿着一件短裙,一直到离近了看这短裙不太简单。
小和尚自幼不近女色,船上穿着暴露的妖艳女郎更不会多看一眼,只是张明明突然问到,小和尚才抬头看去——这女孩身上斑斑豹纹竟然有些蠕动的痕迹。
这哪是衣服?这是数不清的章鱼缠绕在女孩身上——小和尚光溜溜的头皮顿时像是过电一样酥麻痒疼。
船靠岸,女孩放下那把观剧镜,露出一双血红色的瞳仁。
红眼,红唇,红指甲,身上缠满了章鱼——张明明不是很想跟她搭话,便退了一步,把一半身子靠在小和尚身后。
女孩带着两个渔夫模样的汉子上岸,女孩身上缠满章鱼,两汉子赤裸上身,腰间挂着一把长刀。张明明和小和尚面对三人顿时警惕起来,却忘了两人分裂出的意识还控制着刚才骑过来的狮子和老虎,两人心神一动,却把身后正要走开的老虎和狮子也招了回来,两头猛兽伏身就要对这三人不利。
刀光一闪,两个汉子收刀入鞘,两头猛兽口吐鲜血,脑袋落地。
张明明两人敢怒不敢言。
女孩身上蠕动的章鱼让她看起来像是穿了一件鼻涕做成的衣服,小和尚也不想正眼看她,便把手里的布袋往前一伸。
“拿去。”
小和尚感觉手腕一凉——自己的手腕已经被抓在那个章鱼女的手里,章鱼女一脸媚笑,红唇微启,牙齿白的像宝石。
“凶神里竟然还有和尚,小师傅在哪修行啊?”女孩声音依旧媚酥,只是尾音过后总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游方僧,你能不能把我的手放开,我不喜欢你身上的章鱼。”小和尚说。
章鱼女顺从的把小和尚的手放开。壮汉接过小和尚手里的布袋,打开查验,确认无误是他们要的那个‘绘彩龙纹陶壶’,不过壶底缺了一块。
壮汉把缺少那一块呈给章鱼女看。
“把这小和尚带走。”章鱼女话一出口,小和尚就被两个壮汉一边一个架起来扔到船上。
张明明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水面上的船油门轰鸣,离弦的箭一样冲了出去,船上留下一句“去找鲤鱼,他已经放人了。”
自那之后张明明再没见过小和尚,甚至私下以为小和尚已经被章鱼女生吞活剥。
所以宋琳带回小和尚回来的消息时,张明明的惊讶溢于言表,只是当时宋琳执着于吕颂彦的下落,没留意到眼前小孩瞪大的双眼。
上山寻找郝利下落的狗队回来了,张明明规定他们只能有一个进来汇报,其他都留在外边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