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虽加入帝国军队时日不多,可经历过的战事却也不少,对临阵搏杀机会的把握非常精准,几乎是在做出转向北去决定的同时,澜沧人后军那边就嗡的一声,飞出来一大片追命箭矢,高高的飞上天空,又雨点一样朝阵前泼洒过来。
宋子明开始转向北驰,身后紧紧跟随的第九军团将士们,根本就无需操控,早就已经习惯景从的战马,便自然而然的调整姿态朝北拐弯,后面的镇远军战士,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随波逐流的也跟着改变了冲锋方向,无惊无险的避开了箭雨的覆盖。
电光火石间,宋子明骑着凶鸡已经撞到了、来不及做出任何防范的澜沧人左翼军队里,马蹄隆隆如飞而过,仅仅是一个冲锋,镇远军很多人心里的紧张都还尚未褪尽,帝国这支年轻的骑军便已杀出敌群,留下的是满地死尸和溅落四散的鲜血……
这一下,就宛如是利刃切菜,眨眼间便将澜沧人左翼军削去了一大块,宋子明强忍带军向南勾回去破阵的冲动,带着兴高采烈的骑兵折返山坡,重新整队作出再次冲锋的姿态。
澜沧人吃了个小亏,开始收缩军阵,并如宋子明猜测的那样,往东边撤回去了一些,他眯着眼睛看了一会,感觉还不满意,便回头问身后的阿伦屠说。
“镇远军的将士,奔马之上可开得弓否?”
阿伦屠刚刚跟在宋子明身后,经历了一场无惊无险却又刺激万分的骑战,心里对澜沧人的恐惧正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跃跃欲试,和澜沧人不过如此的错觉。
宋子明开口询问,他赶紧拱手,想了一下兴奋的说。
“禀统筹使大人,倘若是冲杀之时,短刃相接间,这些军兵们还做不到老卒的那种镇定,故开不得弓,但若是在奔腾期间,无须分神应对敌刃,我们镇远军却也是可以放上几箭……”
宋子明点头,笑着对诸人说。
“澜沧人刚刚吃了点亏,现在想做缩头乌龟,躲到壳子里不出来,咱这便去吓唬吓唬他们,顺便让这些家伙们,也尝尝咱大德帝国的利箭!”
众人轰然叫好,随宋子明再次朝澜沧人军阵冲来,这一次,澜沧人担心宋子明故技重施,两翼并没有前出,而是把军阵收缩的跟个铁桶一般,宋子明依旧到一箭之地前转向,这才改道向南,却没有骗得澜沧人的箭雨,便从从背上摘下山枭弓,横过澜沧人军阵时从容放箭。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箭术有多烂,是以也不做瞄准,只是随便进行抛射,后面跟随的众人看他行动,一个个便也随之张弓射箭,因为马速的原因,所射箭术均能到达敌阵,虽然稀稀拉拉的全都被敌盾兵挡下,可这种我可射而敌不能还手的情况,却是让骑军里的所有人都心情愉快。
反观澜沧人这边,就这么站着被敌人当靶子射,其中的憋屈自不必言,虽然不见得因此有几人受伤,可对整军的士气却是打击颇大。
澜沧人无奈,只好吹起号角,命令阵前枪盾兵前出追敌,想咬住这支骑兵尾巴,再整军扑上去将他们绞杀,可战士们的两条腿,那里跑的过战马四蹄奔腾,反倒是被宋子明抓住机会,勾过头狂奔杀来,要不是澜沧人那边看出危险,赶紧让整军前出放箭阻了一下,枪盾兵说不定又要被宋子明给削去一大块。
几番交战下来,虽不曾真正的短兵相接,可双方都跑的是气喘吁吁,尤其是靠两条腿跟战马赛跑的澜沧人,几乎是要怨声载道了。
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淡下来,澜沧人那边更是害怕宋子明他们玩夜袭,急于安营扎寨,只能是让枪盾兵顶在阵前,而在阵后挖沟立寨,如此一来却是随了宋子明心中所愿,算是争回来了点对南北粮道的控制权。